“又不是我一个来的,我爹爹也来了。”
耀酌疑惑地眨了下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也不是啥重要的事,就是关于无极门的入门测试。”
耀酌歪头道:“阿渔要去吗?”
蓝渔点了下头道:“嗯,去试一下,测试能过就过,过不了就算了,我爹爹说让我不要有压力,便当去玩玩。”
耀酌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蓝渔轻轻戳了一下他,不解地问:“怎么了,你不去吗?”
耀酌摇了下头,并不答话,蓝渔只当他是担心自己过不了测试,才发愁,遂道:“每届无极门的入门考核,排名前十的门派都会有一个内推弟子名额,耀府肯定是你呀,你不用担心。”
“那你呢?”
蓝渔无所谓道:“沧澜宗的内推弟子名额肯定不会落在我身上,内推弟子需要七海长老中超过半数以上同意,他们座下都有弟子,这几天为了此事争吵的可厉害了。”她起身拍了拍裙子,“我爹爹跟耀叔叔应该谈完话了,我先回去了,该天再来找你。”
耀酌跟着她起身,“我送你。”
蓝渔走出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注视着耀酌,咬了咬唇瓣,问得声音低 ,“我爹爹说想和耀府联姻,你愿不愿意娶我?”
耀酌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又惊又喜,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
蓝渔似羞似恼地娇嗔道:“登徒浪子,你想得真美,我才不愿意嫁你呢,耀叔叔说耀府适龄子弟我可任意选。”
耀酌一直目送蓝渔和蓝宗主出了耀府,转身就被耀家主罚跪在了前院,“既然不愿意在屋里温习功法,就跪在这里试试能不能靠吸收日月精华增进修为。”
耀家主甩袖进屋,耀酌跪在大日头底下,很快汗流浃背。院内几乎无人,只有走廊下有一个青色的小人影,身旁放着水桶,半跪着擦拭台阶。
盆里的水脏了他就再去打干净的水来继续擦。耀酌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也不知道谢玦来回去打了多少次水,意识开始逐渐昏沉,手边却落下了一个湿手帕,帕子凉湿干净,耀酌急忙攥紧了这抹难得的清凉,抬头便与谢玦四目相对。
男孩有些瘦削,瞳孔并不是完全的漆黑,颜色稍浅,趋于灰色,盯看着他的目光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郁。
耀酌将帕子往手心紧了紧,不受控制地 在这样的目光下,他竟然有些怵,嘶哑着声音回他:“谢谢。”
“不用。”
耀酌一直跪到落日西沉,才被允许起身回院子,这样的惩罚往日里也很平常,虽然确实难熬,但他多少是蛮习惯的,父亲一方面强势严苛,另一方面待他却又极为偏爱宠溺。
下午挨了罚,晚饭时便让厨房给他备了他爱吃的饭菜,他沐浴完又用了晚膳后,数个丫鬟小童忙活着给他跪出淤青的膝盖上药。
耀酌闭眼咬牙忍着痛,泪花已在眼眶里打转。
“实在疼可以哭出来,没外人。”很清爽干净的嗓音。
耀酌觉得声音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他缓缓地掀开一点睫羽,谢玦半跪在地上,给他膝盖擦药。
他下意识把小腿往后缩了缩,问,“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的?”
谢玦道:“家主让我来伺候公子。”
“为什么?我这里并不缺人。”
谢玦回答的冷淡,“奴并不知道。”
不清楚为什么,谢玦给他的感觉特别不舒服,他身边大多数的小童丫鬟都样貌好看,性格讨喜,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戳一句答一句的闷葫芦,一副虽行为恭顺,但神情绝对不卑不亢宁折不屈的样子,甚至还带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倨傲。
他伸手挡开谢玦道:“不需要你,你下去休息吧。”
“是。”谢玦起身行了一个礼就退下了。
候在一旁的小童在谢玦离开屋子后,接下了给公子擦药的活,犹豫再三,还是提醒道:“公子,他就是那个身怀菩提骨的家奴。”
小童的手法轻熟,耀酌感觉要比谢玦擦药时好了许多,他哼哼着回答,“我知道,怎么了?”
小童道:“家主让他过来伺候主子,应该不止是伺候,可能是希望公子与他能处好关系,若一起进了无极门,将来也能互相照应。”
耀酌皱眉道:“我不喜欢他。”
小童些许震惊,“他那里冲撞到公子了吗?”
“没有。”耀酌烦躁地推开小童,翻身盖着被子就躺回了床榻上,“好了,我要休息了,都退下。”
谢玦不但没有冲撞过他,某种意义上还帮过他,可他就是喜欢不起来,没有什么明晰的理由,就是感觉不舒服所以不喜欢,或许是样貌不合他的眼缘,也或许是性格不在他会接受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