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奕道:“不在仙门,不在魔界,还不在帝尊身上,如今只剩下秘境了。”
苏译声音冷寒,“我若拒绝呢?”
铁奕毫不迟疑道:“属下帮你担着。”
“你能担住什么?”苏译深缓了一口气,“罢了,帝上怎么说?”
“是属下无能。”铁奕低头道:“帝上说尽力而为,无需强求。”
苏译再次返回房间时,白释保持着他一开始睡着的姿势并没有变,呼吸清浅,苏译翻身在白释身旁躺下,一夜安眠。
白释醒来时,看见苏译睡在他旁侧,手里还抓着他的衣袖,他睡的乖顺,虽同榻而眠中间却隔着一拳的距离,即使睡着也很是安稳。多日相处下来,白释对于醒来看见这般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他正欲从他手里把自己的衣袖拽出来。
苏译竟睁开了眼,手心用力,将衣袖握得更紧了些。
白释蹙眉,“苏译,松手。”
“整个神女岛都被今早赶来的沧澜宗弟子封锁了,也无其他事,师祖不如多睡会儿。”
白释果然不再纠结衣袖,问苏译,“发生了什么?”
苏译道:“也无其他事,就是早上出海打渔的渔夫在海里捞到了蓝二小姐的一件衣物,蓝二小姐昨天从婚礼逃走后,至今也未曾回家,也无人再看见。”
白释沉眸道:“以她的修为不可能失足落水,一般妖物也近不了身。”
“是,若真的是丧命海中,不是自杀就是他杀,”苏译手指间挑玩着白释的衣袖,问得随意,“师祖觉得会是谁呢?”
白释见不得苏译这般轻佻地动自己的任何东西,他抬手拢回了自己的袖子,往后还退了几寸,眉头直接拧在了一起。
手心里光滑细腻的触感骤然消逝,苏译略微怅然了一下,翻身坐起,与白释平视,“若是无极门弟子做的师祖会如何?”
白释审慎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译眨了下眼,“师祖快些洗漱,痴男怨女的故事看话本,那有看真的来的有趣。”
他们到耀府时,耀府门外已经围满了沧澜宗弟子,昨日成亲都未曾到场的沧澜宗宗主亲自上门问责,“你们耀府就是这般气量,即使这婚结不成,也不该恼羞成怒杀害我女儿?”
逍遥看着极为憔悴,眸中布满了血丝,哑声道:“此事我亦是今早才接到呈报,宗主心情耀某理解,只是如今仅仅见到阿渔的一件衣物,并未看见尸体,她还有很大可能并未受难,既然还有希望,耀某定当倾尽全部找到她。”
“呸。”不知谁对着逍遥直接啐了一口,“你到今日还要装深情,恶不恶心?得不到就毁掉不是你们耀府一直以来的行事理念,二小姐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没有,沧澜宗与耀府的梁子今日也是结下了,在这无尽海上,你们别想讨到任何好处。”
苏译渡步跨进府门,还未走近便轻笑道:“好大的威势呀?不分青红皂白就来乱吠,莫不是真真的凶手,你们知道自己得罪不起?”
沧澜宗宗主身旁弟子一把就抽出了手中佩剑,“你是何人?这里由得你颠倒黑白,大放阙词?”
逍遥慌忙道:“苏公子,此事与你无关,你的好意耀某心领了,快些回去。”
不及苏译说话,从客厅旁侧走出来一抹金影,蓝宗主略微震惊后,匆忙行礼,“仙君。”
苏译道:“这不,真真的凶手出来了。”
莲山沉眸不虞,无需莲山开口,已经有人替他驳斥道:“你少不知天高地厚,胡乱污蔑!”
苏译停到了蓝宗主身旁,温声道:“蓝二小姐现在应该已经回宗了,事实如何,蓝宗主不如自己去问。”
蓝宗主急声求证,“我女儿果真回去了?”
苏译颔首,“宗主见到蓝二小姐,自当一切皆可明晰。”
蓝宗主临出门时还向莲山行了一礼,携着众弟子匆匆来匆匆去。
客厅很快变得空旷,逍遥不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公子刚刚所说之话又是何意?”
苏译笑吟吟道:“家主想知道,不如问你旁边这位,各种细节他可比我知道的详尽。”
逍遥闻言回头,却见莲山用力攥紧了拂尘,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裹着凛冽攻势的杀招已经向苏译袭去,“你个小小魔修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放肆,果真是欺仙门无人了。”
未到苏译面前,左侧突然横出一掌,径直击在了拂尘上,力道是从未见过的强势霸道,莲山几乎在这一掌的猛然攻击下,跌落拂尘,他急忙收招,欲看清出掌之人。
“眼力倒是挺好。”苏译上前一步,一手环住白释腰身,一手落下一阵,在莲山抬眸的瞬间,二人已经从耀府消失。
这瞬移的阵法是白释教他的,今日是第一次用,效果比他以为的还要好。他们已经再次回到了客栈,不过还保持着刚才匆忙之下的动作。
白释将苏译搭在他腰上的手扯开,已经有点被苏译磨的没脾气,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被苏译带着走了一圈,不但没有解开谜团,心中的疑惑还更多了。
苏译按着他坐在椅子上,给他倒茶,“我昨晚习完功法后,去海边转了一圈,无意中看到莲山与蓝二小姐,隔得远,我也未曾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看见莲山君骤然出招,将蓝二小姐击进了海里。
白释眸色稍沉,但没说话,苏译察觉出了一点细微的怒意,白释只是情绪的表达极为浅淡,但喜怒哀乐各种情绪一毫不缺,甚至浮现时要比很多人都直接坦诚,只要相处久了,再细心一点,便能很容易发现他的情绪变化。
“我自知以我如今的修为一定不是莲山君的敌手,便等他离开后,才将蓝二小姐救出,幸她有灵器护体,并无大碍。”
白释静了一下问:“那衣物又是怎么回事?”
苏译舌头打了下结,轻咳一声,驽定道:“需是落水之后,被水流或者海里的礁石珊瑚带走的,我自知男女授受不亲,除了带她出海之外,并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即使看也未曾多看一眼。”
“我不是问这个。”白释无奈道:“罢了,蓝二小姐无”恙便是万幸。”
白释想将此事就此揭过去,苏译却不依道:“师祖就不想知道他们之间因何到了这般地步?”
白释不可置信,“你知道?”
“嗯。”苏译道:“师祖还记不记得我交还给耀府的那枚留影珠?那是逍遥随身携带的珠子,耀府本家弟子出生之后都会拥有一颗留影珠,起初是为了规束弟子言行,弟子中有任何一个人做出有违家规之事,都能以留影珠为准进行惩处,但后来留影珠的作用,仅仅变成了给横死的弟子寻仇。不过不管留影珠之前之后到底是什么用处,它都能记存携带者一世生平。”
白释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你查看了那枚留影珠?”
“嗯。”苏译道:“城欲特别喜欢搜藏各种珍宝玉珠,留影珠本就难得又色泽莹润漂亮,他抢夺的不再少数,我当初为了准确找到逍遥的留影珠,确实每一颗我都查看了。”
苏译见白释又开始沉默,他引导着白释,提问道:“师祖就没有察觉出逍遥身上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白释回忆道:“他身怀菩提骨的无上机缘,却没有修佛。”
白释其实第一眼就看了出来,虽确实可惜,但觉得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选择,自有他的缘由,也不是旁人该惊异过问的。
“那不是他的菩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