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荆,这是怎么回事?你要找的东西,难道就是这些?”
不知从何时起,那道无形的屏障已然消散,赵瀞辞单手提着玉匣,缓步走到卞荆身边,“啪”的一声将它丢在地上。
玉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块雪白的石头从里面滚了出来,散发着金铁的光泽。
卞荆一见白石,直接愣住了。
“别看了,都是假的,我已经捏碎好几个了。”说着,赵瀞辞一脚踩在白石上,竟然将它碾得粉碎。
“……我要找的东西的确是一只玉匣。那是我爹藏在这里的,里面封存着一块白石,极其重要,必须尽快将它带回山中。”卞荆盯着白石的粉末,有些苦恼,“但我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匣子,要是一个个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赵瀞辞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玉匣上的图案:“它们全都一模一样,连渡落仙树的雕花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就算你有工夫一个个找,也分不出真假。就没有别的线索吗?”
“有倒是有,我阿娘说过一句,只有与我爹血脉相通之人,才能够触碰玉匣。可这对眼下的情形似乎没有帮助。对了,你怎么会跳进海里,水底下也都是这样的玉匣吗?”卞荆看着浑身湿透的赵瀞辞,问道。
“我一见玉匣不止一个,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干脆下水在周围绕了一圈。”赵瀞辞说着,眉头微蹙,“你猜怎么着,水下十数丈全都是同样的匣子,多到难以计数。别说一个个找,就算是将它们全部放入空间灵器,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卞荆摇头:“它们无法被放入空间灵器,带不走的。”
“为什么?”
“每一个玉匣上都有隐秘的禁制,与空间灵器相斥。”
“所以,还是得一个个找?”赵瀞辞有点想笑,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无话可说。
“要么找,要么走,没有别的办法。”卞荆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才的屏障呢?消失了?”
“不知道,一开始还在的,刚才我走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它已经消失了。”
“这就消失了?那一开始设下它的目的是什么?”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卞荆的脑海中闪过,但他抓不住。
如果说,先前的屏障是为了阻挡除卞荆之外的人进入海岛,那它作为护卫阵法,就不该这么快消失。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设下了屏障,为什么又在此地堆积如此巨量的玉匣?这种布置明显是为了掩藏真正的玉匣,防止他人窃取。
两种截然不同的布置,乍一看合理,都是为了保护玉匣,仔细一想却有多处古怪的地方无法解释。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卞荆干脆开始一个个打开玉匣,试图从中寻找线索。
可他一连开了几十个,里面放着的都是一模一样的白石,且一捏就碎,显然全是假的。
“别忙活了,来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瀞辞用竹枝拍了拍卞荆的肩膀,示意他歇一会儿。
“想?想我怕是想不出来了。”
卞荆长叹一声,将身前的玉匣一推,干脆整个人躺了下去,四肢摊开,仰面看着碧蓝的天空,以及站立在侧的赵瀞辞。
“要不要一起躺会儿?就是有点硌得慌。”被混乱的思绪折磨,卞荆拍了拍身侧的玉匣,开始胡言乱语。
“躺就免了,你还是仔细想想,你要找的东西有什么特征吧。”赵瀞辞低声道,“如果真正的玉匣混在其中,那它一定与其他玉匣有所区别,不管它们有多么相似。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特征……我怎么知道它有什么特征……”卞荆盯着天上缓缓流淌的云朵,看了半晌,忽然坐起身,“白石是由‘灵’聚合而成的,没有特殊的阵法温养,一定会有部分‘灵’向外逸散,如果能找到那个被‘灵’笼罩的玉匣……”
卞荆快速向周围扫了一圈,又慢悠悠躺了回去:“不行,玉匣的材料很特殊,能够隔绝‘灵’,感知不到的,这个法子没用。”
“‘灵’?那是什么?灵气吗?”赵瀞辞疑惑道。他从未听过卞荆口中的灵,初次听闻不免觉得古怪。
“很难解释,这么跟你说吧……”闲着也是闲着,卞荆仰面躺在满地的玉匣上,开始给赵瀞辞讲述关于灵的种种。从白埜初次提起,到白石的构成,凡是他知道的,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没有必要。
说着说着,卞荆忽然停住了,他坐起身,一把扯住赵瀞辞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前一扯,直视对方的双眼,低声问道:“我能信你吗?”
赵瀞辞被他攥住手腕,整个人被迫躬身,最后干脆蹲了下来,笑了一声:“你说完了才问,不觉得太迟了吗?”
“那我换个问法。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他有复活你爹的办法,但前提是让你杀了我,你会怎么选?”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