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一连串几乎没有停顿的敲击声后,数名守卫尽数倒下,没有半分还手的机会。
毕竟都是些无法修行的普通人,以卞荆如今的身手,就算不动用灵力,解决他们也极为轻松。
“他们死了吗?”阿焰偷偷地低声问道。
“没有。若无必要,我不想杀人。”卞荆随口回应,抬头看向面前的拱形城门。
这是一扇固定位置的城门,无门扉,拱形门道宽一丈有余,进深足有三四丈。借着渐渐亮起的天光,隐约能够看见城内的景象。
一样的晦暗腐朽,一样的陈旧脏乱,硬要说的话,宽敞了不少,不像最外层,街面狭窄,两侧的屋舍几乎要撞到一处。
“下一道城墙的城门在哪?”卞荆背着小孩缓步往里走,声音在门道里来回游荡,十分飘忽。
等了一会儿,不见阿焰回应,卞荆只能停下脚步,侧头问道:“怎么不说话?是哪里不舒服吗?”
“大哥哥,那里好像站了一个人。”一只小手从斗篷里伸出来,指向门道的出口。
卞荆闻言,整个人就是一僵,随即转头看向阿焰手指的方向。
有人?怎么可能,在他的感知里,对面根本就没有活物,哪里来的人……
真的站了一个人!!!
门道处,有一个佝偻的瘦削人影,她身着灰白衣裙,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头上裹着厚厚的布巾,干枯的发丝从布巾底下垂落,看不清样貌。
灯笼里燃烧着半截白烛,光芒柔和。
“你是什么人?你不是此地的守卫吧?”卞荆脚步不停,盯着那个人影问道。
人影没有答话,只是缓缓抬手,在空中摆了摆,似乎是示意卞荆后退,不要继续靠近。
“不是守卫,就不要拦我。”卞荆沉声道。
人影还是不说话,她先是指了指脚下,随即快速摆手,又指了指卞荆,让他赶紧出去。
“你……不会说话?”
卞荆最终还是穿过了门道,来到那个人影面前。
这是个年迈的老者,体型干瘦,如同骷髅。身上的灰白衣裙磨损严重,兰花纹样却异常精致。麻布头巾裹住了她的脑袋,也盖住了她的双眼,可干瘪的脸颊与沟壑纵横的脖颈,足以显示此人历经的漫长岁月。
卞荆看着她,她也仰起头,似乎在端详面前的俊美青年。
半晌,老者像是叹了口气,忽然转身,提着灯笼就要离去。
卞荆在门道中时,她着急想要阻拦,等卞荆来到眼前,她又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似乎全然放弃了,这是为什么?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你还不能走。”卞荆担心此人离开会暴露自己的踪迹,赶忙伸手阻拦,可他的手还没碰到,老者就像是一缕青烟随风而散,没有留下一丝踪迹。
怎么回事?见鬼了?
卞荆一脸惊愕,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大变活人的状况。
术法?幻象?不对,没有灵力波动。难道真是个活人?但她没有任何气息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自己甚至感知不到她的存在,这怎么可能?
“嘶——”卞荆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可能是重霜婆婆。”阿焰趴在斗篷里,闷声闷气地说道。
“重霜婆婆?那是谁?”
“我也没有见过,但哥哥说,守卫内三墙的就是一位老婆婆,她不能说话,也看不见东西,但手里会提一盏灯笼。”
“她都看不见,为什么要提灯笼?”卞荆插嘴道。
“那不是普通的灯笼,哥哥说,那是一把钥匙。进入内三墙的城门,只有重霜婆婆的灯笼能照见,其他人根本找不到。”阿焰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那你不早说?你早点说我就抓住她了!”卞荆少见的有些急躁,因为这东宫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也不知道呀……而且这里离内三墙还远着呢,如果她是重霜婆婆,她为什么要来这里?”阿焰从斗篷里钻出来,一张小脸上满是疑惑,“她都发现我们了,为什么不抓住我们?”
是啊,她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向自己招手,让自己不要入城?
还是说,这人根本就不是小孩口中,所谓的重霜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