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里的江芸猛地睁开了眼睛。
清猷抬眼望着前方的人。
“刚才那是什么?”大祭司问道。
“没什么,一两只萤火虫罢了。”
大祭司想了一下道:“清猷,今年的祭祀又该到了。”
清猷垂眸有一下没一下的伸手拍着水面,玩得不亦乐乎,淡淡道:“祭祀不是被人破坏了吗?”
“已经被我给抓了。”
他蓝色的瞳眸微闪一瞬,事不关己,依旧玩得不亦乐乎。
大祭司见他沉默,面具下的眸眼微黯。
“我决定明日重新举行祭祀礼了。”
“并挑选新的献祭人选。”
“破坏祭祀的那两个女孩长得很美,他一定会喜欢的。”
大祭司见他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冷嘲。
他还是那样,会关心所有人,唯独不会关心她。
清猷终于抬头正眼看她,“你就不怕他再次降罪于晖阳?”
“不会,那两个人都是修行者,身负灵力,有利于他修炼,他不会降罪晖阳的。”
他敛眸,眉眼轻蹙,叹了口气道:“疏雨,收手吧,你已经无法回头了,不要一错再错。”
“那你呢,林清猷。”
“你现在说这句话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纪疏雨说着抬脚来到了生池边上,看着圆台上的林清猷,拿下了面具。
诡异的面具下右半边脸,白皙红润,好看的狐狸眼轻轻勾着,美得犹如一副仕女画。
而另外半边脸却恐怖狰狞。
眼角周围长了一圈蓝色的鳞片,层层往下扩散至脸颊处,瞳眸的颜色与蓝色鳞片融为一体,脸颊上还有一道红色的疤痕隐匿在鳞片之下,若隐若现。
樱唇一半鲜红如血,一半苍白如纸,笑起来扯动鳞片一角,看着诡异万分。
纪疏雨将面具拿在手里反复观摩,嗓音有些轻,“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卸下这丑陋的面具。”
“你是不是很厌恶我?”她突然直眼看他,眼神里透着些期待,期待他能够否认。
清猷回望过去:“没有人会厌恶你。”
“呵呵......”
他的回答总是让人想怨又无法怨。
“你就等着后日看好戏吧。”她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清猷望着她的背影,鸦羽长睫投落一层暗影,遮掩了眸底的情绪。
—
纪疏雨离开生池后,来了水牢。
届时江芸正在调养生息,因为林清猷那一掌力道着实不小,震得她灵脉微颤。
纪疏雨重新戴上了面具,诡异的木制面具在黑暗里更显阴森,她徐徐走在过道上,在经过江芸面前时停了下来。
她转身望向盘腿而坐的江芸。
鱼首权杖一挥,江芸面前的水牢封印被打开。
“刚才是你?”
那股灵力与她很是相似。
江芸起身,二人对立而站。
“什么是我?”
阿浮注意到了江芸这边的动静,高声喊道:“阿芸?你在吗?”
阿浮话音刚落,纪疏雨右手凝起法力猛地朝着江芸出掌,一道蓝光击在了江芸肩膀上。
她猛地往后一退,皱了皱眉。
刚才施展风觉过境消耗了太多灵力,以至于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纪疏雨眼神轻蔑看她,“还真是你?竟然可以抽离视感探查潭渊?本事倒不小。”
“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阿芸你怎么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阿浮急切地喊声不断地传来。
“我没事。”江芸回道。
纪疏雨轻笑一声,“呵,还挺关心你。”
她说完掌心一簌,阿浮的声音就再也没传来。
“说你看到了什么?我的耐心不多。”
江芸直视着面具后的那双眼,嘴角弯起笑意:“你不是知道了吗。”
纪疏雨刚才那一掌就是在试探她。
“很好,本想让你平平安安的活到祭祀礼,现在看来要给你点教训了。”
纪疏雨转身出了水牢,后面传来了江芸充满好奇的声音:“他是谁?”
“他是谁,不是你能知晓的。”
她说完周身突然漾起黑气,那黑气顷刻间化作一团黑雾飞到了江芸周身将她包围。
下一刻,江芸只觉脚下一空,被那团黑雾带着腾空而起,直直的朝着水牢对面的那一片黑暗处飞去。
“阿芸——”
江拾月和阿浮齐声喊道,祝洺也朝这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