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因为除了那两只会说话的猫以外,她是这处死亡领域唯一的闯入者,偌大的村庄废墟中空无一人。
残破的房屋之间只有风声呜咽,蹲在她肩头的两只猫也在她开口说话之后就抬起头来,慢悠悠地打量着周围情况。
“这里就是死亡领域么?”安塞西亚像是在尝试着感知什么,很快就摇头对露比说道,“我十分肯定我以前从未来过这里。”
“也没有任何懒惰权能存在过的痕迹,但我能感觉到一种不同于懒惰的恶魔力量,”一号黑猫也得出了结论,“更加具体的情形,我需要靠近一些去仔细看看这种黑色的植物,它很像是被那种特殊的恶魔力量催生出来的。”
露比尝试着走上前去,忍着不适给大黑猫一个近距离观察那些黑色苔藓的机会,只是这片刻时候,她就发现那种奇异的苔藓就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在一种让她十分熟悉的权能压制下缓缓流动着,不断变换着形态尝试突破权能封锁之处。
“另一种我以前没见过的恶魔权能力量,应该是来自在我之后出生的某个主恶魔吧,”哪怕是隔着封印无法确切感知,那种同类带来的熟稔感仍是让安塞西亚很快得出结论,“我比较熟悉的权能就只有我大哥梅菲斯特和我自己,后出现的那几个兄弟姐妹我也从来都没有留意过,只能告诉你造成这处死亡领域的存在必然会是祂们之一。”
说到这里,安塞西亚的语气中也避免不了地出现了些许情绪。
“有另外的恶魔把这些死亡领域的出现说成是我做的,只有被和我等级相同的主恶魔直接使用的权能力量,才能像现在这样无法被自然权能根除。不过这样的消耗只会逼着这封印愈来愈脆弱,失去它原有的平衡,这大概也是你们人类为什么一直都没法彻底解决死亡领域。”
说到这里,安塞西亚像是又一次——不知道是自己的意识还是被动,直接想开了似的,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将自己的身体埋进露比的金发里舒服地躺下来。
“算了吧,这种事情我懒得想了,不就是被人嫁祸吗,你们人类怎么看我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我……唉,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定要盯着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放。”
露比被这种突然的转变搞得一愣,她有些不明白安塞西亚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给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但她还是想了想,试图向一只猫解释人类可能会有的想法。
“啊,没什么的,看到这里我就会想着,当年大陆上的几个大势力清理这儿的时候,应该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但他们的做法却只能将力量压住,而我这个所谓的自然之心,现在看来就像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能任由它们继续造成更大的伤害却做不了什么。”
说到这里,露比伸出一根手指在安塞西亚下颌上轻轻挠了一下,那只猫舒服地咕噜了几声,没有拒绝来自人类的示好。
“说起来,安塞西亚,权能的力量究竟是怎么被使用的?”她有些迷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我明知道自己应该拥有它们,却像是一个守着金矿却不会开采的采矿者一样,迷茫着找不到方向。”
“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你们人类一定要关心其他个体这回事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安塞西亚很快回答,“但是使用权能的事情对于你们来说难道不是一种天生的能力吗?”
说到这里,它像是非常疑惑于她竟然没办法使用权能这回事,说话时更多了些许疑惑情绪。
“难道不是只要你希望这种权能为你做到某些事情,它就会回应的吗?事实上,我就不理解你们人类为什么一定要在使用权能的时候加上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所谓加强咒语。”
露比诧异地偏了偏头,有些意外于在她认知中神秘而复杂,需要与多年时间的艰苦学习才能学会的魔法权能,竟然在一个原初生命眼里是如此简单就能够使用的能力。
“希望权能帮助我做到某些事情,它就会给我回应……么?”她认真琢磨着这句话究竟代表着什么,尝试着调动自己周围那些散乱的权能力量,让它们被控制着聚集在一处。
空气中残留的一点自然权能力量不大情愿地聚集片刻,又很快被那些漆黑的苔藓植物释放出另一种力量打成碎片,但这点短暂的聚集时间已经足以说明安塞西亚的说法对她来说是值得尝试的。
“这不就对了嘛,我还以为你们人类真的只能依靠那支魔法杖和那些花里胡哨的魔法阵才能使用权能呢,”安塞西亚埋在她的头发里打了个呵欠,“权能不就是这么用的,实力越强能够动用的权能就越强?”
“呃,好吧……”露比觉得自己在此之前听说的所有魔法知识都被这只猫给打碎成一团乱麻,偏偏那只猫还懒洋洋地在她肩上挪了下身体,她微微一动就觉得自己的肩膀重得快要断了。
她深吸一口气,刚想把那两只实在太重的猫从肩上拿下去歇一会儿,大黑猫就两眼发直,不受控制地伸出爪子,聚精会神地试着去扒拉一只从屋檐上挂下来摇摇晃晃的大蜘蛛。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只大蜘蛛就在猫爪的碰触下轰然炸开,这一小片地方的自然封印也随之变得摇摇欲坠,不断涌出恶魔权能形成的黑色雾气。
露比吓了一跳,连忙拽着自己肩上的两只猫躲开黑雾,却没想到黑雾像是遇到了仇敌一样追着她飘了过来,在空中形成一张诡异的人形。
那人形躯体枯干脱水,面上皮肤片片脱落,全身上下只有肚子挺得极大,看到她时就像看到世上最美味的佳肴般疯狂扑过来,口中不断发出刺耳的咯咯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