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牵了匹黑鬃快马风风火火地纵马出了无双城。
断浪面上不动声色地看着那蹁跹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剑鞘。
双奴探头看见他指节泛白,俨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但周身还是散发出低沉让人压抑的气场,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惯会察言观色的小少年缩着头轻步后退离开了。
秦舞这次执意要回天下会,决心之大远不是断浪能劝得住的,他也不想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度绷紧。
舆图在手,日夜不休快马加鞭,秦舞只用一日半便从密道摸回了湖心小筑。
破空声传来,秦舞耳尖一动,扭身连续两次空翻险险避过刺来的两柄弯刀。
“刃归伯伯!是我!是我啊!”
一袭黑衣的刃归现身,两柄弯刀被吸回他手里又隐回宽袖间不见踪影。
“你小子这段时间去哪儿了,穿成这样我还以为是刺客摸进来了!文总管这几日来找了你几回,要不是大小姐替你遮掩过去,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大的本事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溜出岛去。”
“哎呀!伯伯别生气嘛,我出去替大小姐办点事,你看我这不就回来了。”
秦舞满脸堆笑地凑到肃着一张脸的刃归面前装乖扮巧。
“快回去把衣服换了,一身黑漆漆的像什么样子!”
刃归俨然是秦舞的长辈,训斥着她不合时宜的穿着。
“我觉得挺耐脏的啊。”
秦舞小声嘟囔着,刃归的眼刀便扫了过来。
“我这就换衣服去见大小姐!”
秦舞回到住处换上了自己的衣物,红衣窄袖,利落黑裤。散掉乱发高束发尾,少年人朝气蓬勃十足,潇洒恣意。
“幽若!大小姐!我回来了!”
伏在栏杆上看游鱼的锦衣少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湖面的倒影被游鱼搅乱,水面恢复平静又映出了她身后的笑脸才恍然转头。
“阿武!你终于回来了!”
秦舞抱上幽若馨香的身子,同样开心。
“是啊!还没恭喜你好事将近呢!以后我便要唤你一声嫂子了!”
幽若哭笑不得地推开秦舞。
“你在说什么啊?一月不见真是越发顽劣了,我看你是在外面玩疯了吧。”
“不是说帮主把他的女儿许配给了大弟子秦霜,明日大婚。我日夜兼程回来差点没累死!”
“我怎么不知道我明日大婚,而且我是不会喜欢聂风以外的人的,更别说嫁给霜师兄了。”
幽若的话不似作假,她也没必要骗她,秦舞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喜欢上聂风?他不是恋慕明月吗?”
幽若听到明月的名字便黯然神伤,眼底似有万千幽怨情绪被压下。
“幽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哥要娶的人到底是谁?而你——你怎么变得心事重重,郁郁寡欢?”
不过离开了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幽若看着远方忧愁地回忆起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自秦舞走后湖心小筑越发冷清,憋闷久了的幽若一次心情不顺和来探望她的父亲雄霸大吵一架并立下了七天对赌协议。
雄霸让幽若证明出了湖心岛能保护好自己让她在步惊云和聂风两人中挑选一个人除掉,否则便得安心呆在湖心小筑里不得再提出去的事。
步惊云的不哭死神凶名在外,幽若选了在温润宽容的聂风身边做婢女伺机毒杀他。
却没想到……没想到在第六天被善良的聂风感动并爱上了他不忍下手,他们甚至一同经历过一遍生死诀别,幽若对聂风已是情根深种。
那聂风能忘记无双城的明月像幽若珍爱自己一样接纳她吗?
木樨香气扑鼻而来,秦舞挖开了叔底下埋着的好酒。
酒香浓郁扑鼻,醇而不烈用来贺兄长明日大婚之喜最是合宜。
天霜堂。
“哥!”
秦霜正在盘写着婚礼的所用,听秦舞唤他,抬眼看去也很是欣喜。
“哥!我好想你啊!”
秦霜屈指敲上她的额头,秦舞吃痛地搓上额角。
“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我几次托文总管去禁地寻你都寻不到,还以为你出事了,好在幽若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才放下心来。”
“幽若都跟你说了啊!”
秦霜肃着一张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