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取向的问题。可能五条老师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他平时总是很忙碌。”
总不能因为自己没有被喜欢,就怀疑五条老师的性取向,这也太没有道理了。
【此时此刻,东京咒术高专的校医务室】
“如果她告诉你,自己曾经是你的女朋友,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突然抛出,让五条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随即,他突然略带趣味性地回应:“如果月见真的敢我开这个玩笑,我会问她很多细节,细到属于五条悟私密生活的每一个部分。”
“……你这么问的话,她会羞到以后都不敢见你。”
“硝子也觉得月见会有这样的反应吧。只是被问点隐私就害羞地躲开,根本不可能会是同居过的情侣嘛,随便试试就知道了。”
“真有你的。”
“况且我们在冲绳的时候也有过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月见当时甚至想赶我离开房间。”
“……这么理直气壮地说浑话,我要报警了。”
“知道理由吗,”五条悟突然收起含笑的表情,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
“她差点要使用术式。这件事她跟你提过吗?”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凝固,一阵沉默弥漫开来。
硝子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为什么会这样?"
“小女孩因为一个噩梦被吓到了。”五条悟最后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校医务室的门口。
“如果她真的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想要发动术式,我可能还会做出些别的什么事。”
【此时此刻,东京的步行街上】
街道两旁的橱窗里闪烁着温暖的灯光,映照出五彩斑斓的圣诞装饰。一家古老的礼品店门口,两个女孩子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她们在店里逗留了很久,目光在每一件礼物上徘徊,时而低声讨论,时而轻笑出声。
有了宫野悠的主意,月见选礼物也轻松了很多。
终于,她们带着满载而归的满足感,从店里走了出来。手里大包小包,拎着各式各样的圣诞礼物。
现在的她们,打算找家饮品店喝点东西。
“但是不能喝酒……”
月见心有余悸地先否定了这个建议。
男女的话题自从被带偏到对性取向的怀疑后,便自动不了了之了。两个女孩子,谁都无意八卦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话题。
“精灵是怎么回事啊?”
然后,话题不知不觉来到了目前咒术界最关心的主体上面。
走路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找点话题聊。
“都说你能看得见精灵诶。”
宫野悠好奇地问道。
“只有一只表层附着咒力的精灵能被我看到。我们小时候就认识,它对我好像很感兴趣,所以稍微了解一点。”
“诶?你居然愿意跟我谈有关精灵的事……”
“这没什么。”月见轻描淡写地回应。
“但是听说你面对总监会很抗拒谈这些。”
“宫野前辈也不喜欢和那些人直接打交道吧。”她反问道。
“你就没想过我是总监会派来向你套话的吗?这么没戒备心啊。”
“我相信你。”
相信一词对咒术师尤为珍贵。意味着身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托付后方,意味着在波谲云诡人人都有算计的政治斗争中主动交付了掌握权,让对方毫无阻碍地了解自身的软肋。
这个将后背,将刀刃同时交付给对方的词语,成为了牵系女孩们感情的绳索。
“我相信你啊。”注意到宫野悠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月见用略带调皮的语气,笃定地重复了这句话。
夜幕低垂,街灯如点点繁星,闪烁在城市的喧嚣之中。两个人静静走在路边,她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与过往的行人交织成流动的画面。
宫野悠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群的喧嚣,她在寻找着什么,或许是一段记忆,或许是一种感觉。在人潮中,她凝视着那些模糊的面孔,心中不禁涌起一种时空交错的迷茫。
“我以前是不是死过?”她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却也透露出深深的好奇。“因为你总是不经意间在我面前露出那种表情,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在某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线的地方已经死过一次了。”
“嗯,”月见略带歉意地回复:“宫野前辈是因为救我才……”
宫野悠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惊讶,她反而觉得有趣,继续问道:“那你会不会经常去给我上坟?”
“……”面对完全不忌讳的宫野悠,月见也敞开了心扉,毫无顾忌地说:“嗯,一年里都要去见宫野前辈好几次,坟头草需要定时清理。”
宫野悠轻笑一声。“可真是辛苦你了。”
“以后不会了。”月见含笑着注视着她:“我才不想一次又一次怀着痛苦的心情去做那些事呢,而且……”
度过了所谓的“末日”,明天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新生。
她抬眸的瞬间,眼里一闪而过的是傍晚与五条老师在彩虹下手持戒指许愿的画面。
“我今天还向世界许愿了,希望世界和平。”
“哈?”对许愿内容的惊讶程度盖过了为什么要向世界许愿的疑问,宫野悠不理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许愿让你的丘比特快来关照一下你呢?你很喜欢他吧,那个不正经的咒术师。”
“是的……”月见不好意思地说:“因为觉得世界管不到这么细微的情爱方面,所以……”
“世界和平这个愿望也太无聊了吧。”
“是很无趣的愿望。但是只有世界稳定,才能控制负能量从人们身上催生出更多的咒灵,我们这些咒术师才能有更多悠闲的时光去生活,比如说像现在这样。”
月见也难得地露出有些坏孩子调皮的一面 。
“其实是拐弯抹角地许愿,希望自己能多点时间偷懒啦。”
这一刻,月见在宫野悠眼里就像个天真的小孩子。会向世界许愿,并相信这个世界会变得更美好。
如果拥有那样的术式,或许终有一天能达成这般纯粹又美好的愿望吧。
“真是的,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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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目
(理子事件结束后的第三天)
“束缚……”
鲜血从指尖流淌,渗入被少女紧紧嵌入的墙缝里。
身体渐渐失去温度,意识即将沉沦永眠,在视物能力完全失去之前,她一直在等那个人。
那个她迟迟才想起,却对她毫无印象的,十七岁的五条老师。
即便记忆不在,她也对他深信不疑:
———戛然而止被挂断的电话,突然消失不留一言的约会对象。如果是五条老师,他不会对她留给他的重重疑点视而不见。
哪怕现在的她对他而言只是奇怪的陌生人。但她相信,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
因为无论时光如何流转,他都是五条悟。
怀着这样卑微的盼望,遗憾的是,她没能等到朝思暮想的男孩子,却先等来了它。
“你愿意和我订立契约吗?”
就这样,濒死的女孩与毫不犹豫就答应建立束缚的精灵达成了共识。
至此,命运之轮开始无规则地转动。
如同跌入无底深渊,灵体与束缚的缔结过程漫长而难以捉摸。
它没有实体的形态,却在那一刹那的同意中,仿佛自我意识的灵魂被无情地撕裂成无数碎片:它们在虚空中飘散,又在女孩的身体里重新凝聚,渐渐汇聚成一种原本不可见的存在。
这个过程虽然发生在瞬息之间,但对感知而言,却漫长得如同永恒。
当精灵完成了束缚的契约,谷川月见的灵魂早已消失在了无尽的虚空之中。
———然而,束缚的力量已经完全生效,不可逆转。
【你是否愿意,以确保“谷川月见”生命安全的承诺为代价,换取这副早已无用的躯壳?】
这不是谷川月见的声音,而是在束缚契约成立时,内容自动以意识的形式传递给了它。
“当然。”
它清楚地意识到,一旦获得了身体,自己作为灵体的力量将会大幅削弱,甚至可能被身体的局限所完全封印。
【活下去——】
“什么?”
精灵的困惑如同迷雾中的回声,无人应答。
只有束缚的声音,如同幽灵般在耳边低语,传递着诡异而苍白的信息。
【活下去,无论如何让“谷川月见”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得到延续——直到“世界的末日”。】
“什么……”
巨大的虚空如潮水般涌来,灵魂完完整整的重组在一瞬间突兀地完成。
当它睁开眼,仿佛像第一次以实体的形态审视这个世界那样:同样苍白的天花板,同样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以及站在病床前,观察着自己的怪刘海黑发少年,还有长的像骗子一样,却半露着罕见的蓝色眼睛的男孩子。
但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
它带着束缚的记忆,从病床上坐起身。
“哦?终于醒了。”
“谢天谢地,在悟准备用电击刺激你之前幸运地醒来了。”
“你们两个——”
精灵月见不舒服地捂着在被伏黑甚尔刺杀前,它下意识拼死用咒力保护的心口: “我想起来了,谷川月见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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