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舟明亮的黑瞳微敛,扬眉微微一笑道:“我想,你应该不会只想简单的与我…聊天吧。”
“的确,不只是简单的…聊天。”
男人垂眸仔细打量着面前人,随后不紧不慢地开口,慵懒的声线里带着诱惑:“想通关吗?”
这不是废话吗,既然来到副本谁不想通关。
只可惜天上从不会掉馅饼,即使真的掉了,那也是裹着毒药,能让你一击毙命的馅饼。
但现在这种局面,可不是沈淮舟能够做主的,明面上是在询问你,可是你真的能拒绝吗?敢拒绝吗?
在绝对实力面前,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妥协,顺着他的话走。
不过…。
沈淮舟舌尖轻舔口腔中残留的腥甜味,微垂浓稠卷翘的睫毛下,冷淡的气息遍布眼底。
妥协…,想想还真让人不爽啊。
“不是说不给提供帮助吗?”
不知为何,看着面前男人那张脸,往日冷静沉稳的沈淮州心绪不定。
像是有针细密的刺痛着他的神经,挠人的刺痛让人厌烦,躁动充斥整个内心。
就连脱口而出的言语都带着针锋相对的犀利。
…………
场面一时凝固下来。
男人像是对沈淮州无端的怒火感到诧异,像是不明白他的情绪波动。
沈淮舟在话出口后,便知不对。
这种情景下,主动权不在他手上,不改这般急燥。
“怎么?”
“不想通关?”男人语气不变,但话语中却带着一丝揶揄之味:“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不要太计较。”
“当然想通关,不过…。”沈淮舟手指轻颤,羽睫翁动,短暂的调节一下情绪,恢复他那一贯平静的态度。
沈淮舟没有理男人的后半句话,而是抬眸黑色的瞳孔与之对视,认真地问:“你要怎么帮我?”
“还有,代价是什么?”
他装作苦思一番,道:“刚刚你让我想的自己能够拿出什么筹码,嗯…你想要什么?”
不要假惺惺的告诉他没有代价。
这种谎话三岁小孩都不会信,有求才会有所得,才会心安理得让人放心。
毕竟,未知才是最难以控制,变幻多端的东西。
“代价自然是有代价。”男人视线在沈淮舟的脸上轻睨了一眼,随后漫不经心道:“不过…,不是现在。”
沈淮舟不会傻傻的再次去问他,代价具体的内容。
既然代价不是现在,那就说明要么是他现在还没有能力与资格去付出那个代价,要么就是那个代价是让他倾尽所有,包括生命…。
“那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转头翻脸不认人吗?”
“呵…。”男人轻笑一声,像是对他天真的话感到可笑。
“那你要有本事跑得掉。”
“好吧。”沈淮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看向他带着好奇问:“你要怎么帮助我通关?”
话音刚落,一阵突入其来的飓风毫无先兆的就向他袭来,衣摆被风吹的在耳边哗哗作响,沈淮舟感到浑身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撕扯着他的灵魂,企图将他的灵魂抽离躯体。
那股难以言说的滋味,简直痛斥心扉。
“唔…。”
身体因为剧烈疼痛而不自觉产生了颤抖。
忽地,那股拉扯感瞬间消失,那一刻,沈淮舟感受到他的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意识开始不断消沉,眼前的一切事物逐渐模糊不定。
头顶明亮的光线仿佛陷入梦境般,变成无数个晶圈,交织折叠在一起,汇聚成梦幻的美景。
怎么回事…。
沈淮舟不适的睁开眼,手指轻轻扶了扶脑袋,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随着视线的清晰,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又再一次的回到医院了。
不…!
在短暂的观察几秒后,沈淮舟推翻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决断,他没有回到医院,而是以一种观众的视角回到普里顿的前身!
浓缩成一起的历史片段,犹如幻影片般,一幕幕地在沈淮舟面前播放。
从普里顿精神病院的正式成立,到闻风赶来,纷至沓来脸上洋溢鲜活气息,天真认为这是一个绝美天堂的人们。
在随着铁制大门的缓缓关闭,热闹的嘈杂声逐渐随风远去,隐藏在天堂虚假幕布之下的人间炼狱,在一张张天真稚气的孩童留下深深烙印。
之后,那个象征囚笼的医院里,进进出出一个个穿着精致华贵的达官显贵。
他们抬着高贵的头颅,以一种鄙睨的视线,屈尊降贵的为自己挑选合适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