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旸!啊!”空中的动静很大,孟景舟看到了周煜旸被吞食的场面却深陷面具人的围攻之中,为自己的无能而暴怒。盛怒之下原本他头上一人高的白虎虚影突然变高大,估摸有三人高,同时发出能穿透时空夹缝至现世的虎啸,不管是围攻孟景舟的面具人,还是和多支自救小股团队打起来的面具人,都被震慑受伤。
胡文叙也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幕。梁澄之前亲眼看过周煜旸自信利落施术挥剑,也从胡文叙口中了解到他的强大,虽知异场里危机重重,但没想到变故那么快。
孟景舟调节气息快速沟通体内灵石和牵引心灵红线,心灵红线的另一头在他眼中是通向虚无,看不见具体方向,但他确定周煜旸还活着。
‘或许’,他看向戏台的位置,那个他去过的诡车鸟领域。他回头看向快缓过来的面具人,深深呼吸,眼神中透露出信念的坚定。
突然,在不远处发出高亮闪光,是乔智君!他带领一群人,都是孟景舟他们感觉看着挺熟悉的面孔强势进入了战局,打开了有些僵持的局面,或者说扭转了可能一边倒向诡异的局面。
而被砍的面具人觉得这人类比它们还癫。
胡文叙原本因为周师兄遭遇慌了神,险些被手持斧头的面具人砍上一刀,看到乔智君遽然出现,立马集中精神举剑反杀。同时,他忍不住笑了笑,想着这混蛋在这个时候了还能那么装逼。
“看来荧惑神不需要你了。”楚崭奕看着眼前的混乱良久,低头踢了踢脚边的计以牧。原本计以牧感到身体剧烈疼痛逐渐消散,反而因为经脉被神明的力量冲刷而拓宽了。楚崭奕压着暂时无反抗之力的计以牧悄然退走,毕竟利用计以牧抢夺神明的力量,需要荧惑神来主导。
孟景舟乘面具人有些被乔智君那里吸引了注意力,天生跳跃卓异的他看准了俩面具人中间空处的位置,后脚稍扭转如性能极佳的弹簧,眨眼间脱离了包围圈,直上戏台。
他驱动体内灵石转化时空魔法石能量,右手变成黑毛猫爪,尖利爪子在戏台的台面上“哗啦”划开五道橙色抓痕,五道橙色抓痕融合成一个巨大的通道,这就是诡车鸟的领域,里面的样子与最开始孟景舟进去领域救孩童们出来的环境已经不一样了。
孟景舟并没有回望任何人,而是直截了当地跳进洞中,他开辟的通道并没有就此消失。
触目皆是断壁颓垣,仅有巨大的古朴高楼矗立,孟景舟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面具人的埋伏后,紧接着直奔高楼而去。
六米高的大门旁,孟景舟在门边探头,显得孟景舟格外娇小,门里虽然漆黑一团,但孟景舟的眼睛像两盏聚光灯似的瞧里头是一清二楚。里面空荡荡的,不闷热但有股禽类和灰尘腐木气味。
孟景舟不由得回想起之前诡车鸟撕咬吞吃那个孩童的一幕,无形的猫毛竖起。紧接着,他抬头向上看是个巨大鸟巢底部有五根从墙壁伸出的横柱,再往上,他隐约能看到在摇头晃脑的多个鸟头。
诡车鸟正在炼化周煜旸,它已经全面封闭了它的领域,就算是其他诡王来了闹出的动静它也能觉察,因此它还不知道孟景舟来了。
孟景舟当时留在戏台上的通道,散发着时空能量和诡车鸟的诡力,警告所有人和诡异,里面有危险。真的跑进来的人或诡异,也会感受到强烈的排斥力。
通常情况下,以孟景舟的能力无法悄无声息地打开诡王的领域,恰好他去过这里而且有他与周煜旸之间的心灵红线联系作为指引,才能用时空魔法石能量打开诡王领域。
突然,孟景舟感受到心灵红线的轻微振动,这个小小振动让他感觉心中有些许痒意,耳朵有点麻,他揉了揉胸口。相处这么久了,他还是有点不习惯,偶尔周煜旸也会用此逗他,孟景舟垂眸想到,不过现在不是脑子里出现这些的时候。
孟景舟手持玉沙棍催动它一直向上延长,玉沙在变得如发丝般细时,刚好够到了支撑鸟巢的石柱之一,而他手上的玉沙则留有两指宽的平行地面的薄平板,这也足够了。
孟景舟悄无声息地直上,这里很黑,低头瞧脚下,大门投射进来的光非常有限,影影绰绰,似有深渊猛兽匍匐上看,蓄势待发。普通人见了恐高症片刻会出现吧,而孟景舟或许是因为此世奶牛猫天性,对此未有惊惧,反而愈加奋勇。
到了,他触碰到鸟巢的“树枝”。
原本在底下看的时候,还不太真切,这不是树枝,是偏细的树干组成的鸟巢。由于距离诡车鸟太近了,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孟景舟稍作调息,催动体内灵石支撑他对抗诡王的排异诡力。
诡王领域外,孟景舟开辟的通道开始变小。胡文叙见状不假思索地一个翻身跃起上了戏台,梁澄、郝泉勉紧随其后,乔智君本想跟去,但现场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只得按下躁动的心,眼见通道消失在眼前。
诡王领域内,孟景舟几乎贴近诡车鸟了,他握着玉沙棍,还没想好如何打破眼前局面,“难道我要从它的“后门”捅进去?说不定一通畅周煜旸就从里面出来了。”这么想了想,孟景舟吓得抖三抖,身体哆嗦。
他又咬紧牙关,他不确定周煜旸现在到了哪个位置,他也不是没有给鸡开膛破肚的不食烟火、不会庖厨之人。他嘴里默念“为了爱,为了爱!”
就当孟景舟准备下手时,不知为何,诡车鸟突然感到屁股微凉,抬起双脚,翘起尾巴抖了抖。不可描述的地方在缩放。
然后诡车鸟抬着尾巴向一边转了一点位置,踩了踩鸟巢又坐下了。
孟景舟被迫在它身后看了个遍,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是有些欲哭无泪的模样。此时孟景舟也清醒过来了,周煜旸从“后门”出的话,说不定因为加速代谢而被消化了。
不行,还是想办法剖了它。孟景舟手里的玉沙棍化形成了玉沙大刀,足有一人长,锋芒逼人,摆弄中眼睛紧盯诡车鸟身,在思索从何处下手。
就在孟景舟还在纠结不已时,诡车鸟突然有五颗鸟头猛地降低至鸟巢下方,杀意十足地望向大门的位置。这下孟景舟不敢妄动,他没想到诡车鸟的脖子那么长,如蛇颈般。
诡车鸟伸出的五颗鸟头齐齐暴戾鸣叫,在外头探入的是胡文叙和梁澄,被尖锐鸣叫惊吓了一瞬,胡文叙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两道黄符竖在面前抵挡声波攻击,而梁澄自有玉佩守护,她的周身是玉佩散发出的守护灵光。
此时孟景舟听到了那个熟悉的上古泉铃的缥缈铃乐,是从诡车鸟身上发出来的,而诡车鸟好似对此无知觉,对着已经闯进自己房屋里的胡文叙和梁澄频频发动攻击,黑色球状朝着他们快速飞去,多条长长的红色条状薄雾从荧荧闪光的荧惑石飞出。
梁澄见状赶紧退离这座外头看着巍峨,里头又黑黢黢看不清的古朴高楼,胡文叙则身法绝佳频频躲闪向前勇进,急得不好移动的诡车鸟大怒。
忽地诡车鸟痛苦啼叫,巨大双羽拍扇出各种角度的如刀般旋风,让还在底下狼狈移动的胡文叙更显窘迫。而导致这一情况的,正是一旁准备随时砍一刀的孟景舟。
当他听见上古泉铃发出的声音,便顺着声音找到诡车鸟脖子与身体的连接处,即颈背位置。同时孟景舟通过心灵红线的指引,用玉沙大刀以倾斜八十度的角度,眼明手快剖开诡车鸟的颈背。
他不知道的是,一般情况下,这些人造武器难以伤诡车鸟的身体,这是上古泉铃的另一作用——触及诡异体则其防护减弱。
一时间,诡车鸟颈背血涌不止,但液体是深褐色的,很黏稠,散发浓烈令人不适的腥臊味道。孟景舟紧抓诡车鸟身上的羽毛,还得举着玉沙大刀防御诡车鸟的鸟头猛烈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