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璃选择不开口。没准备好的开口,就像是已经落入下风,于是宁愿缄默不言。
乐天看看南璃,又看向里面,眼神询问季长倾这袋药怎么处理。
实话说,一些常规的药品包括碘伏,他都有备着,但这毕竟是人家心意不是。
季长倾起身,长腿不消几步,便来到乐天身边,从他手里接过药袋,看向南璃,嗓音清润,富含磁性,“谢谢。”
话刚说完,总觉得耳熟。似乎不久前,他才向她道过一次谢。
“你等一下。”季长倾抬腿又往里走。
没几分钟,他出来,手里多了包纸巾,“这个,也谢谢。”
上午他后来没用,但是忘记还给南璃。
季长倾的手掌宽大,纸巾躺在掌心,倒显得袖珍。
南璃伸手握住纸巾表层的包装袋,继而将它整个包在掌心里,包装袋的四端张牙舞爪从指缝间隙露出,她的手掌不够大,并不能完全包裹住它。
“乐天,药钱给南老师。”季长倾又开口,说着边打开塑料袋边往里走。
乐天应了声,立马拿出手机,要扫南璃的收款码。
南璃忙摆手,“不用。”
“用的用的。”乐天细心注意到南璃一脑门的汗,于是道:“南老师,咱们进来说,外面太热了!”
“噢,好的。”南璃跟在乐天后面,跨进棚里,里面是比外面凉快点。
乐天招呼着,“南老师,坐。”
“噢,不用。”被乐天这么一打岔,她差点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乐天,那药没花多少钱,真不用客气。”
“没花多少钱,也是钱啊。”
南璃:“……”
她就是觉得怪怪的,她本意真没想着收季长倾的钱。
乐天见她迟疑,怕她想太多,凑近道:“南老师,这是我季哥的规矩,您来送药,我们记着您这份情,但是钱真不能由您出。”
乐天把话说成这样,南璃还能说什么,乖乖打开收款码,报了数字。
想起季长倾的规矩,南璃又道:“需要看付款凭证吗?”
乐天笑呵呵的,“不用,咱们之间这点信任还没有吗?”
南璃跟着笑了笑,收起手机,视线不自觉投向棚内静默的那人身上。
他还穿着那件军绿的短袖,袖口贴合着上臂,肌肉线条明显,青筋沿着肌肤纹理一直蔓延到手腕处。
只见他先用湿纸巾擦拭手背,然后动作慢而缓地打开碘伏,用棉签沾了些许,慢条斯理涂抹在手背上。
小风扇还在尽职尽责呼呼吹着,季长倾坐得挺直,垂眼给自己擦伤。他当真是翩翩贵公子,明明只是极简单的动作,但是由他来做,就是优雅又矜贵。
南璃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看了很久。
季长倾的手指直长白皙,或弯曲或伸直,都像是精美的艺术品。
她甚至有些思维发散,不过很快回神,脸颊浮上层可疑的霞红。
网上对于季长倾的手一直有关于类似大胆的描述,称季长倾只需伸伸手,扑面而来的都是性张力。
他骨相超绝的双手,给人留下的都是浮想联翩的空间。
南璃忍不住吞咽了下。
乐天瞥见,凑近,一脸骄傲道:“我季哥很秀色可餐吧。”
南璃几乎本能反应点头,“确实。”
话刚说完,季长倾抬眸,温润的眸子变得深邃,像一口漩涡,引人甘愿入局,又像是陈年酿造的美酒,吸引人沉醉。
南璃抵抗不住,头脑眩晕,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无意识说了什么。
心跳不受控在加速,南璃脚趾蜷缩抓地,想把自己牢牢定住,可不知不觉早扣出三室一厅。
她只敢慌张看向乐天,乐天依旧笑嘻嘻的,似乎见多了别人对着他哥痴迷的模样,丝毫不觉得是个事,更别提将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而季长倾也在短暂一眼后,低眸换了只手擦药。
只有她,难抵心中汹涌的慌乱与难堪。
南璃立即转身,想逃脱这张束缚住自我无形的大网,更不愿面对内心深处的难以启齿。
“砰”一声,她不知结结实实撞到了哪,后知后觉的痛意逼迫她清醒,心脏逐渐归于平常,眼眸也恢复底色,变得淡意。
乐天和季长倾吓了一跳。
季长倾抬眸,看向社死得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团的人,思考一番,懂事得没有过去。
乐天立即跑到南璃身边,关切道:“哎呀,南老师,你走路要看路啊,怎么撞柱子上了?”
南璃捂着额头,定睛一看,她点背,撞到承重柱上了。
逃跑不成,反倒闹了个大笑话。
“南老师,你不要紧吧!”
乐天看南璃迟迟没反应,生怕她撞出个好歹。
南璃仍旧捂着额头,“没事没事,走太急了哈哈。这件事告诉我们以后要看路,不能低头玩手机,不然就会跟我一样哈哈。”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