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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被缠上的第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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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及双足安稳坠地之时,赵乐俪对这个人间世中有了实感。

当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延宕拖沓,她搴起裙裾,速速朝着巷道疾奔而去。

崎岖不平的路道上,堆满了寒雪,凉飕飕的寒意,俨若烈火,烧灼着她赤着的足心。

赵乐俪按捺住汹涌的疼楚,眼看要抵达巷口了,她心中绷紧的心神松弛了些许,自己很快就能获救了。

戍守在巷口的,是太子宋谟麾下的一批侍卫,赵乐俪本要出声,下一息,却是硬生生的止了步。

杨隐提剑出现在巷口一侧,与侍卫们似乎正在进行交谈。

赵乐俪对这位太子府少詹士,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抵触,每逢撞见他,总让她追溯起那个被恐惧被包裹、被素未谋面的杀意追杀的夜晚。

赵乐俪俯蹲住身躯,藏在转角处的翳影里,宁谧地谛听他们的谈话。

杨隐道:“谢圭璋的踪迹,就消隐在附近,这意味着太子妃就在附近,你们务必严防死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侍卫们俱是领命称是,杨隐离去后,低低的叙话声传来:

“谢圭璋是什么人,要是真碰上他,我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少詹士说得未免太轻松了!”

另外一个人也有些不悦,道:“想当初,太子是想要借策妃一事作为幌子,去鸿德殿逼宫,我们都响应了他,哪承想,他自己出了纰漏,不仅逼宫未遂,太子妃也不见了,他现在急于将寻回太子妃,不就是怕她走漏风声吗?”

“之前新婚夜,太子妃很可能就意识到不对劲,出宫探赜,少詹士那时候打算行刺她,将责咎嫁祸给谢圭璋身上,好巧不巧,多亏谢圭璋,太子妃保住了一条性命。”

“嘘,小点声,可别让少詹士听到,此人睚眦必报,若是惦记上你,你连怎么死都不知晓。”

……

赵乐俪听着这些对话,体内的温度正一寸一寸地褪下去,面上的血色,悉数淡下去,变得苍白僵冷。

逼宫,这两字俨若一柄淬了寒霜的短匕,破空扎入她身上。

赵乐俪的第一反应,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所听的事,是真的。

太子怎么可能会谋权篡位?

她记得自己与他的初见,如此温润如玉的一个男子,他怎么可能会——

无论如何,赵乐俪都不愿意轻信。

可是……

她想起自己在出嫁那夜,所遭遇的种种,看似毫不相关的一系列事情,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了某种连贯的关联。

为何出嫁前夜,父亲赵闵会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容色。

为何东宫宫殿之中,宫娥和侍卫消失不见。

为何她出宫之后,会遭罹追杀。

为何宋熹帝会被行刺。

为何锦时要守在艮岳园,拿着弑君的短剑,打算弑害她。

为何太子宋谟一直在策妃大典之后,一直不曾露面。

隐隐约约地,这一切都有了隐秘的答案。

赵乐俪咬着嘴唇,缓了很久,才缓回神来。

心里有个声音说,她不能回去。

杨隐此前的那番话,幽幽回荡在她的耳屏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杨隐是太子的心腹,若是没有太子的授意,杨隐断不可能下如此命令。

可见,太子可能也没打算让她活着。

赵乐俪掩藏在袖裾的手,紧了一紧。

一旦回去的话,她很可能会被杀,那么,谁又来调查母亲的下落呢?

她必须活着,活下去。

赵乐俪按捺住怦乱的心绪,双手攥拢成拳,撑在雪地上,后背紧紧靠在墙隅处,艰难地将自己支撑起来。

她背对着巷口,敛声屏息,一步一步后退。

她要回去。

堪堪绕过一个转角,不慎地是,足下踩中了不知是树枝还是别的什么,沉寂的黑暗之中,蓦地撞入了一阵格外清脆的动响。

戍守在巷口的一众侍卫,听闻此声,颇为警觉,厉声道:“是谁在那里?”

风声止住流动,夜色愈发浓晦。

赵乐俪悉身的血液仿佛瞬即凝固,肩膊微微颤抖,她心中某根细弦绷紧到了极致,槖槖靴声咄咄迫近,昏晦的巷道,一霎地被一大片灯火撬开。

侍卫正在来势汹汹地靠近。

赵乐俪用尽全身气力,朝着来时的巷道疾奔而去,仿佛身后不是皇家侍卫,而是向她索命的黑白无常。

侍卫紧追而至,认出她的身影,呵斥道:“是太子妃!——”

“快追!别让她跑了!”

错落急促的步履声,刹那之间,响彻巷道。

赵乐俪不知自己被追逐了多久,大雪扑面而至,喉管里充溢着近似于血腥的气息,这一座巷道里其实坐落着诸多人家,她敲了很多次门,想要有人收留,但她敲得手都红了,永远是无人应答。

眼前的场景,就像是昨夜的重现,她要求救,但无人愿意救她。

赵乐俪对巷道地形并不算熟悉,最后躲无可躲,跑入一个死角之中,眼前已经没有路了。

侍卫兵分两路,其中一批搜查这一带,他们四下分散开去,有一个人率先找到了她。

这位侍卫的视线,在赵乐俪玲珑的身躯和赤着的纤足上,来回逡巡,忽然心生歹意。

反正太子妃不能活着,那么,把她的尸首带回去以前,何不给自己一个痛快?

赵乐俪看着这个侍卫露出诡谲的表情,猜测到了什么,心沉如水。

他步步紧逼,她在一步一步后退。

赵乐俪四下张望,后足跟踢着什么,她循声望去,是一块朱漆方砖。

这时候,侍卫如狼似虎,扑了过来。

赵乐俪侧开身体,要逃,裙子却被对方粗暴地扯住。

她对禁军的信任,一霎地塌陷了下去。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鬼使神差地,赵乐俪将这一块冷硬的砖头,悄无声息地拣起来。

-

这厢,谢圭璋赶至客栈,发现从窗扃延伸出去的棉绳,他捻着此一绳具,忽然笑了一下,心律在一寸一寸地朝下沉。

跟随着她留下的足痕一路追踪,他发现一众禁军正在寻找赵乐俪。

谢圭璋忽然心生一种浓烈的燥欲,手心发痒。

他杀了这些侍卫,一刻钟后,在一块死角处,寻觅到了赵乐俪。

女郎跪坐在雪地之中,近前是一个瘫倒在血泊里的侍卫。

谢圭璋眸色一黯,大步行近前去,俯蹲住身躯,捻起她的脸。

他的掌心都是濡湿的热意。

她又哭了。

赵乐俪泪眼朦胧地扬起脸,看他: “谢圭璋,我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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