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穿到长天城后,她就没吃过这么合心意的饭菜。
珞将澜炖了一汤豆腐,鲜滑可口,汤汁醇厚。冬日不易买到青菜,他便把肉捏成小丸子,煮熟了之后一起煨到面汤里。
珞将澜拿着筷子,看到宋照里狼吞虎咽,才彻底放下心,他的脸上露出微笑,只道:“你爱吃就好,现在不剩下什么东西,我也只能做成这样了……”
这对于宋照里一个只会煮粥、向来奉行对付一顿是一顿的人来说,做饭比之登天还难。她连连点头,把珞将澜夸得脸都红了。
宋照里回家时,堂屋已经摆好饭菜。南浦的夫郎许蕙帮着珞将澜端菜,南浦站在厨房里,随时准备顺一口菜吃,结果被许蕙抓住,轰到了堂屋。
她见宋照里回来,便迎了几步,看到她手里的琴,脸上露出了会意的微笑。
“这是什么,聘礼吗?啧啧啧,要是娶珞公子的话,可能不太够哇。”南浦没个正经样子,张嘴就是调侃。
宋照里无语,瞪了她一眼。为了感谢最近这段时间南浦和她夫郎的照顾,也为了庆祝珞将澜的康复,宋照里叫了她们来家里吃饭。
她将古琴小心地放在屋里,对着南浦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提前把事情讲出去。
南浦瞥嘴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直道没出息。她转头就抓住忙着收拾桌案的许蕙,在他侧脸亲了一口。
许蕙被她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眼睛一下子睁大,瞄了宋照里一眼,然后就红着脸把南浦推出大门外,骂了句“登徒子”,死死关上了门。
南浦门外哀嚎着快要冻僵了,让许蕙行行好放她进去。珞将澜本来人在厨房,听见这热闹也探出头来。
没想到与宋照里先对上了视线。
她眼眸含笑,一双黛眉舒展开,倚靠着身后的柜子懒懒站着,嘴角浸着笑意,正仰着头向他看过来。
珞将澜的眼神向四周胡乱飘了飘,整个人又钻回了厨房,等到脸上的热度消散了,他才回到堂屋。
忙活了一阵,饭菜终于上桌。她们四人都坐在了案边,宋照里和南浦边喝酒说笑,边听着许蕙和珞将澜在一旁闲聊。
在她们四人的聚会上,许蕙带来了一个消息。
他一早便知晓珞将澜的身份,也知道他弹得一手好琴。在宋照里和南浦喝酒喝得正热闹时,许蕙拉过珞将澜的手,问他愿不愿意做古琴老师。
珞将澜握着筷子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听许蕙继续说了下去。
“我有个远亲的弟弟来了家里,再过三五年便要嫁人了。”许蕙轻声说:“他原先家里条件并不好,因而也就不会什么东西。我母亲说他待在家里太闲,不如学些东西,以后也算做是嫁人的本钱。”
“我那弟弟说想学琴,我便想到了你。毕竟在这长天城,珞公子的琴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放心,不会白白占用你的时间,有报酬的。”
许蕙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很是真诚。
珞将澜听到这话,无奈一笑,只是说道:“我的琴技……并没有像他人所说的那般好。”
这话并不完全是自谦。他有意与过去的自己割席。从前在添香阁,因为无计可施,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当琴师,只为保全自己的名声。但添香阁阁主却拿他作噱头,逢人便将他推出去,于是长天城内人人都知道珞公子善琴。
许蕙看他为难,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宋照里,凑到珞将澜身边。
“宋娘子管你管得这么严?她不让你出去吗?看不出来呀。”许蕙小声八卦着,没留意到珞将澜渐红的耳根。
珞将澜拽了拽他,低下头嘀咕着:“什么管不管的……与她有什么干系。”
许蕙纳闷地说:“那是为何?”他眼睛一转瞄到了珞将澜微红的耳朵,便笑道:“这有什么的,被妻主管着又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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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将澜听见那两个字的称呼,差点人都跳起来,他急忙掩住了许蕙的嘴,一面张望着宋照里那边。
“放心,她听不见。”许蕙笑着将他的手推下去。珞将澜放弃了和他解释,于是便急急地转移话题。
“我答应你去教琴!只是你不许再瞎说话了。”珞将澜将身子转到一边,不去理会许蕙。
许蕙听了这话却是眼睛一亮,他挪近珞将澜身边,抱着他摇晃道:“太好了!我替我弟弟谢谢你,好将澜好将澜。”
旁边的宋照里和南浦在酒杯间抬起头,看着二人嬉闹的一幕,嘴角不约而同地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