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想到校园暴力一直存在,只是很多都没有被深挖出来,感到愤懑。”
这时,有三位男生斜跨着包、骑着自行车从苏芷清身边飞驰而过,其中一人的包差点带到苏芷清,幸而林崖在前一秒拉住了她,让她走了里侧。
男生们没有意识到自己差点撞了人,还在嘻嘻哈哈地脱把喝可乐。
“可乐……”苏芷清在内心嘀咕道,于是第二幅画,提上了日程。
***
苏芷清和林崖把横幅贴在车身上,因为没什么技术的原因,贴得有些七扭八歪、并且“附赠”很多气泡。
“哎,早知道就做布料的那种了,直接用铁丝或者绳子绑着,还方便。”苏芷清见这“惨不忍睹”状态,感到别扭,虽然她没有强迫症,但这乱七八糟的横幅在视野里造成得不适感很强烈。
“以后换吧。凌乱美也是美,说不定,还能让更多的学生记住我们。”林崖安慰道。
苏芷清看了看时间,说:“还早,我上去画会儿画。”
她上了楼,从扔在沙发上的书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和手绘板,却发现有桌子但没有椅子。
“我去问问房东有没有多余的椅子借俩把。”林崖说完下楼去借椅子了。
等他上来时,苏芷清扎着半蹲马步在桌前已画出了一半的草图。
林崖把两张椅子放下,看见文件名是“可乐侠”,问道:“这是……你画得不会是刚才的三个男生吧?我记得他们在喝可乐。”
“当然不是”,苏芷清说:“我画得是你……你猜。”
“我猜不出来,只能看出你画得是个……男生?”林崖根据人物外形推测说。
“等我画完他的头发,你就一定能知道。”苏芷清笑着说。
因为,林崖高中时候的发型,是全班、甚至全年级独一份——凌乱美。
***
时间来到晚上九点十分,俩人准备出摊。
苏芷清的“可乐侠”也有了清晰的轮廓。
“这……该不会是……我?可是,怎么可能是我……”林崖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位顶着和自己读书时候一样蓬乱头发的人物说。
“你不是高中的时候平均每天一罐可乐嘛,所以画得确实是你。”苏芷清说,用橡皮擦去多余的线稿。
“但是……这个披风是……?还有为什么要叫‘可乐侠’?就因为我爱喝可乐?”林崖不理解。
“我是在把失去的过去的记忆找回来,你就把它看做是我想象力丰富的成果吧”,苏芷清无法解释,但又想表达对林崖出手相助的感激之情,如果没有他,再次懦弱的自己一定会成为现在双倍懊悔的主体:“正如刚才你所说,因为自己有所经历,所以才没有在联名信上签名一样,我想,我自作多情的想,如果当时班上有人被校园暴力,你应该会出手相助吧。所以,我想象了这幅以你为主角的画。”
接下来,苏芷清把那段经历以自创故事的形式告诉了林崖。
“所以,我才想要创作这一幅。”苏芷清总结道。
林崖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苏芷清以为他被自己的想象力无语住了,便起身伸了个懒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这个故事里受欺负的人,不会是……你吧?”林崖问道。
“我?怎么可能,我又没这种经历,而且,我把主角说成自己,多自恋啊。”苏芷清把电脑关机。
“可你说得那位小个子女生,我好像在班级门口见过她。”
“那当然,要不是出现在我们班门口,我怎么可能描述出她的长相?”苏芷清跟着林崖走出屋外,后者锁了房门:“不过,她确实是我没分班前的同学,态度很差的,所以她是这幅画里的坏人。”
“是吗?”
“当然。”
“那你说得受害者是谁?你不可能为了抹黑这个女生而编造一个受害者吧?”
“……”
“而且,我印象有些模糊了,但我似乎记得有一次在食堂,你和她一起吃面了。你们一开始是坐在一起的,但后来,她和其他人都坐到了旁边,就剩下你一个人在那张桌子上……”
“你看错了吧?我这样一个独来独往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去找以前班级的人。”苏芷清继续辩驳道。
“不会的,我确定是你,短发太明显了。你是被她们……孤立了吗?”林崖显然不信,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苏芷清见状,感觉也没有继续否认和编造的必要了:“是。”
“抱歉,当时没能帮你。”
“你又没做错什么。”
“但是和你现在对我的帮助一对比,我感觉自己就是共犯一样……”
“别把自己比喻得这么可怕”,见林崖又陷了进去,苏芷清忙说:“不聊这些过去的事情了,咱要往前看。”
“今后,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帮你的。”跨下最后一级台阶时,林崖说。
“那就,先谢过啦。”苏芷清不以为意。
因为,人和情感都被时光悄然洗褪了颜色,一句真心实意的表达,已不能在静如止水的心中掀起万千波涛。
***
今晚的销量比之昨天更甚,苏芷清找零都差点忙不过来,更遑论林崖又做炒饭又做炒面的。
十几分钟里,已经有二十多个学生围着他们的摊位了。
“叔叔,你这除了炒饭和炒面,还有别的吗?”一个女生对满头大汗的翻动锅内炒面的林崖说。
苏芷清又听到这一声称呼,不禁哑然失笑。
“你们还想吃什么?他都能做。”苏芷清帮忙接话。
“这天有点热,我们想喝绿豆汤”,旁边的男生说:“食堂有绿豆汤,但是都是水,味道太淡了,仿佛就是水冲绿豆,里面的冬瓜糖就没几个。”
旁边的学生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