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们打牌到很晚,可能是通宵,我太困了,期间不小心睡着了。”苏芷清抱着膝盖说。
“真羡慕啊。”
“不用羡慕,下次肯定有机会的”,苏芷清左右摇摆着身体,以祛除寒意带来的僵硬感:“以前我也没有这种经历,只觉得人多让我感到紧张,更别提住在别人家里了。没想到,大家聚在一起玩,还挺好的。”
“是因为那是赵有邪的家吗?”
“啊?这和谁的家有什么关系?”
“哦……因为去过一次了,感觉熟悉,所以比较放得开?”
“可能是吧。”
苏芷清觉得冷,感觉脚被冻得没知觉了,起身跺了跺脚,说:“烟花放完了,回去吧?太冷了。”
“好,我送你到路口。”
林崖把她送至路口,却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
“怎么了?”苏芷清把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问他。
“哦……两周没见……”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再过两周,就要开学了。寒假啊……就不能和暑假一样长一点吗?”苏芷清感慨说,呼出的热气在路灯光下飞舞。
“你脸都冻红了,赶紧回去吧。”
“行,那我走了,你也别着凉了。”
“谢谢你,能陪我。”
“和我别客气。”
——我们一起过年,一起成长,奔赴更好的未来。
***
高二下学期,根据期末考的成绩,班里的座位又有了新的变动,但苏芷清的却没有变,依然坐在李帛雨后面。
何骁换到了王垚的前面,坐在了苏芷清的左手边,而林崖虽然名次前进了,但因为身高的关系,还是坐在最后一排。
苏芷清正帮何骁在校服上用粗水笔作画,看着他脏兮兮的袖管问:“是不是自打高一发下来之后,你这校服就没洗过?”
何骁理直气壮地说:“那必须的,一周只要穿一次的衣服,又不是床单,没必要洗。”
这时,班主任手里拿了一叠塑料牌子和一包深蓝色带子走进来开新学期第一堂班会。
“狗牌。”苏芷清抬头说了一句。
“啥牌?”李帛雨转身问道。
“待会儿就知道了。”
李老师把塑料制品放在讲台上,敲了敲桌面,让班级安静下来。
“这学期开始,每个人每天都要挂这个牌子,校方要检查的,这和优秀班集体的评比息息相关,报到名字的上来领一下。”李老师说着,开始叫名字。
“啥啊?小红。”李帛雨问苏芷清:“怎么还要检查这东西?”
“狗牌,确实是狗牌”,何骁表示赞同,拿着胸卡说:“谁没事挂这个啊。”
“学生的任务不是学习吗?评到优秀班集体又如何?高考又不加分。”李帛雨说。
这就和步入工作岗位后类似,你以为只需要工作赚钱,没想到领导还有一些与你的工作内容无关的事项丢给你。完成了没啥好处,不完成,要扣绩效。
“没事,好在也就这学期,到了高三,校领导见大家都不挂了,也就不管了。”苏芷清画好最后一笔,把校服还给何骁。
这块挂脖胸卡,一开始几乎人人都遵守规定上学就挂着,但过了一周,班里的“叛逆分子们”就将它塞在课桌里,又过了一个月,有些人的牌子就不见了,也不去补,直至高三,从老师到学生都投身于总复习中,就没人再管他们挂不挂牌子了。
这些看似强硬的规定,从一开始就形同虚设。
李帛雨拿了牌子回到座位,把深蓝色尼龙绳穿进牌子上的孔眼里,吐槽说:“好丑啊,一点设计美感都没有。”
白色的塑料卡上,一板一眼地印着班级和名字,左上角校徽、右下角校训,不带任何花纹。
苏芷清看向最后排的林崖,想起一件事。
***
下课后,苏芷清走到林崖座位处,拍了拍正在小憩的他:“你的卡呢?”
他从臂弯里抬起头,手在课桌肚里摸索,拉住绳子把胸卡抽了出来递给她。
“你没发现你的名字写错了吗?”苏芷清指着卡片说。
“发现了”,他托腮看苏芷清:“有三点水。”
白色的卡片上印着“涯”字,曾经的他没去换,就把这块印错的牌子挂了半学期——虽不是天天,但有些许强迫症的苏芷清每次看到它,都很想帮他换了。
“那你不去换?刚才李老师说了,写错名字的,可以找行政处的老师登记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