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月考，如期而至，即使苏芷清每天都在念叨“推迟推迟”。

下午班会的时候，李老师宣布下周进行四月月考的消息，一下课，班级里闹作一团。

李帛雨拉着苏芷清来到走廊上。

“你说，五一节前考试，这不是不让我们好过吗？”李帛雨吐槽。

“放心吧，以你的成绩肯定不会差的。我理科这么烂都不慌，你慌啥？”苏芷清安慰她。

“三月月考就考砸了，四月学习得知识点又不简单，唉。”李帛雨不无担忧地说。

“相信我，你这次月考肯定是符合你预期的二十几名。”苏芷清拍拍她的后背，倒不是因为清楚记得她此次月考的成绩，而是高中三年的她一直稳定在这个名次，所谓的考砸也只是二十五六名的位置。

“信你，还有什么不信你的呢。你把我的身高、星座、生日都猜对了，也太神了。”李帛雨一脸崇拜地看着苏芷清，丝毫不怀疑苏芷清是否有什么“超能力”。

这时，本打算进教室的林崖却停在了苏芷清身边。

“干嘛？”苏芷清问他。

“我能考多少？”他问道。

苏芷清从记忆中搜索出他此次月考的排名，但怕说出口会伤到他自尊，就回道：“不知道，应该还好吧，毕竟有我的辅导。”

但其实苏芷清没什么信心，因为他才认真学习两天，现在又生了病，不可能在下周的考试中“打翻身仗”吧。

“回去了。”苏芷清拉了拉李帛雨的衣角，却被她反手抓住了手腕，苏芷清感到有些不适，轻轻挣脱了。

苏芷清不喜欢与人有亲昵的接触。

苏芷清从小学就被疏远，至初中被全班同学孤立，以及高一上半学期的被舍友嘲笑。

在她身上发生得这些事情都让她吸取了一个教训，那就是——不要轻易与人为善，因为你永远猜不到哪天，你善待的那个人会变成狗咬你一口。

于是，苏芷清与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宽，那些在女生之间常见的亲昵行为，在她这里“行不通”。

“等一下。”李帛雨看着楼下说道。

苏芷清顺着李帛雨的目光往楼下望，三个男生有说有笑地拐进楼道，中间那个着白色T恤、外套牛仔长袖、头发在阳光下呈现深棕色的高个子男生，正是她叫住苏芷清的理由。

深棕色，不是学生们应有的发色，而是高中时期一部分男生为了躲避仪容仪表检查特地染得。

这种发色，既会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又可以在检查时借口说是自己的天然发色，从而避免老师的唠叨。

应樊，史政14班的男生，李帛雨的暗恋对象。

没分班之前，他俩同班，然而一句话都没说过——这是原世界，高二时和苏芷清成为前后座关系的李帛雨对苏芷清说的。

“生日……”李帛雨自言自语道。

苏芷清记起来了，记忆里李帛雨跟苏芷清说过，五月二日，是应樊的生日。

“他生日啊。你打算买礼物？”苏芷清问她。

神经大条的李帛雨没发现她此时还未告诉苏芷清应樊的任何事：“嗯，可我不知道应该送什么。”

“你们男生，一般都喜欢什么？”苏芷清问还没走的林崖，苏芷清也想知道他喜欢什么。

苏芷清主动的、唯一一次送礼是在高三，拜托何骁以他的名义把自己买得巧克力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林崖。

从暗恋开始到结束，自始至终，苏芷清也没好好和她进行过完整的对话，他的喜好除了大部分男生都喜欢得篮球外，苏芷清一无所知。

这样的暗恋，真的可以称之为暗恋吗？苏芷清不禁苦笑，似乎只是一场引人发笑的独角戏罢了。

林崖摇了摇头，回了教室。

“他好高冷，你还那么关心他？”李帛雨看着林崖的背影说。

“每个人性格不一样，他其实没有看上去的这么冷漠。”苏芷清帮他辩解。

融入集体后的林崖，会主动去楼下小卖部搬饮用水上楼、置放到教室前部的饮水机上，也会在体育课后把器材收回室内，虽然这些都是小事，但也并非人人都愿意去做。

***

夜自习时，苏芷清检查林崖的英语作业，结果发现选择题15道错了9道，而完型填空，更是惨不忍睹。

于是，苏芷清把他的教科书拿了过来，对应这几题的语法用2B铅笔进行圈划、页面折了角，递给他：“这几个语法熟悉下，对你做题有帮助。完型填空确实很难，不过没关系，语法和单词量上去之后，做题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完型填空，也是苏芷清此前高中英语学习中的一大难点，每次考试20个空平均都会错7-9题，好在高考时候题目不难，加上考前突击了几个月，这才没考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