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见过的、最可怕的一场音乐剧,至此终结了她与音乐剧之间的缘分。
如今回想起来,场上弥漫的穿耳噪音犹在耳畔,姜迎帆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下棋的姐们对此深表同情,为表支持,她邀请姜迎帆跟她去雪山小聚,避开招新人群。
姜见黎觉得不对劲,她想拉住妈妈,妈妈却误以为她不想听到她们讲音乐剧的坏话。
“对不起啊,小黎,我不是有意的。”姜迎帆歉然道,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猫用隔音耳罩,戴在二女儿头上,“忍一忍,我们就快讲完了。”
下棋的姐们见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背过身去,朝姜迎帆招呼:“帆姨,咱们坐雪橇去,又快又好玩。”
“werwer!werrrrrrrrrrrrrr!”姜见明迫不及待发出催促。
下棋的姐们所言非虚,在雪橇风一般的速度下,一行四位选手抵达雪山脚下,再然后的事情,对姜迎帆而言,就十分非常以及特别混乱了。
她看到,下棋的姐们一下雪橇,突然变了神情,大声唱了一句:“啊啊啊~啊啊啊~音乐剧来新人啦~”
她听到,四面八方传来或高或低的唱调,吐字清晰,内容却让她心生寒意:“啊啊啊~啊啊啊~当家的又骗来三位姐呀~”
就在这时,姜见黎眼见下棋的姐们放声歌唱,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渴望,她取下耳罩,跟着唱道:“别拉我妈妈,有什么唱段冲我来,我来接替她!”
姜见明见到场面这么热闹,也情难自禁,仰头开唱她的挚爱歌曲:“werwerwer!werwerwerwer!werwer~werwerrrrrrrrrrr!”
“……大明,冷静!”姜迎帆左抱比格右抱狸花,“小黎,我们先快点离开。”
姜见黎眼中有着视死如归的坚毅,她把耳罩戴在妈妈头上,唱道:“忍一忍,我们就快唱完啦。”
“……”
猫用耳罩和人用耳罩的尺寸不太匹配,姜迎帆半边脑袋夹着耳罩,显得有些滑稽,而她今日的所作所为,也确实像耳罩一样滑稽。
忍是忍不了的。
姜迎帆一把扯下耳罩,看向暂时没有被同化的三女儿:“走吗?”
姜见明看着愉快高歌的二姐和一脸悲痛的妈妈,心中的天平偏向了妈妈。
“走!”
她拉过妈妈,在乱唱岗杀出一条血路,头也不回地奔向了没有歌声的国度。
姜迎帆用精神力化出飞盾,让她们娘俩的跑路之旅更加高效,她们以每秒一千米的速度,直直冲上了半山腰。
“等等。”突然之间,姜迎帆听到一道提示音,连忙叫停。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那是一道提示附近有人的声音。
冰霜造型的飞盾几乎与雪山融为一体,姜迎帆和姜见明身着伪装衣物,试图避开她人的注意,如果前方有慊疑人,当然不能主动冲过去。
姜见明拨弄着脖子上的终端,半是遗憾半是欣慰:“来得及,还有五百米。”
“好险。”姜迎帆舒了一口气。
飞盾悬在峭壁旁边,距离山腰的平地仍有一段距离,姜迎帆不想打草惊蛇,索性换了个方向,朝隔壁的山头慢慢挪过去。
挪着挪着,她就走不动道了。
在两山的交界处,挂着一帘鬼斧神工的瀑布,虽然眼下并未流动,但上面锋芒毕露的冰凌,昭示着她曾经的锐气与凌厉,强大与危险。
她见过这幅画面,在二十一年前。
“怎么了?”姜见明见妈妈发愣,拿大油头蹭了蹭妈妈的手。
姜迎帆回过神来,摸摸大明头,神神秘秘道:“等会儿有个巨人会从上面滑下来。”
姜见明不太信,但还是陪在妈妈身边,静静观察着。
片刻后,她看到了她家大姐·加大加壮·羽绒服版的影子。
姜见明嘴巴张成了O字形,她扭头看向妈妈,却见妈妈眼中没有意外,只有笑意。
她大姐在冰凌上滑得极快,几乎将垂直的瀑布当成了平坦的滑冰场,360°姬尼斯回旋接720°比吉拉转体再后空翻落地,冰凌上面却毫无损伤,人好,冰也好。
经过长达三分钟的炫技之后,她大姐才意犹未尽地朝她们滑来,发出友好问候:
“远方的朋友,为何不愿与我们相见——妈妈咪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