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煊的【傀儡】可以做到与真人无异,送到医院体验事业单位体检大礼包都能毫无破绽,但傀儡,无法拥有精神识海。
楼璆抓取的动作罕见的狠厉,【世界】天赋瞬息间发动,无形的界壁立刻封死了黑液的所有出路。
楼璆冷冷地注视着黑液不断聚拢成一团液体又倏地散成雾状,最终又缠绕上充斥着此方世界的精神力细丝,扩散黑雾不断延展。
如果不是楼璆一直盯着,或许无法察觉,黑液流过后,原本纤韧的蓝金色精神力细丝,多了密密麻麻的灰黑小点,再想调动精神力细丝时,多了一丝微不可觉的滞涩感。
“咔嚓”
楼璆手下攥着的纽扣应声而碎。
*
小巧的浮空艇熟练地驶入一条隐蔽的小巷,拐了几个弯后停到一间酒吧后面,迷幻的灯光照在岁徊脸上的银白面具上。
伊河从驾驶座下来,小跑着到后座,打开车门:“您请下车。”
岁徊下车,在他的带领下走进了酒吧,临进门之前,岁徊注意到头顶招牌,不像寻常实体店花枝招展字大如斗,只在右下角有一行小字,不注意看几乎看不到。
——七月半。这家酒吧的名字。
酒吧内出乎意料的安静。
灯光不像外面那么花花绿绿,只有天花板上凌乱地落下十几束浅橘黄色的光,投在形形色色的带着面具的客人们的酒杯上。
岁徊目光落在光源处,旋即收回,偏过头询问伊河:“这家酒吧知道是谁开的吗?开了多久? ”
伊河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只听说老板喜欢安静,特别立了个不许喧哗的规矩。正常情况下谁家酒吧来这破规定啊?所以一开始也没什么生意,后来有虫建了个地下拍卖场,位置就在这间酒吧和地面上那个中间。虽然大家懂得都懂,但毕竟地下拍卖场有些东西不太能放到明面上,来的时候也不能张扬,就在酒吧这里开辟了一个入口。后来还扩了竞技场,黑市,慢慢知道的虫多了,也就热闹了,但酒吧还是老规矩,没变。至于开了多久……这个就更没虫清楚了,在地下拍卖场没建起来之前,都没虫注意到这儿还有家店。”
他说的时候,岁徊又抬起头,仰望天花板上的光。
伊河不明所以,也抬头,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正当他疑惑时,岁徊放的很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觉得,这像不像星空?”
“星空?”伊河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遍,“不就是乱七八糟安装的灯吗?哪里像星空了?”伊河腹诽,人类omega的联想还真是丰富。
岁徊垂下眼,“也许。”
乘坐地轨去地下拍卖场的路上还经过竞技场,它们的坐标和黑市在黄金之城的地底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
地轨极速略过这座隐秘又不那么秘密的地下城市,将竞技场鼎沸的人声虫鸣抛在脑后。
伊河还在他后面的座位上念念叨叨:“唉,要不是您对竞技场实在没兴趣,我高低得让您见识见识什么叫……”
“可以安静一会儿吗?”岁徊依旧语调轻柔,“耳朵有点不舒服。”
伊河立刻像被捏住嘴的鸡鸭,没了声儿。
地下拍卖场很快就到了,金碧辉煌的巨大建筑在并不明亮的地底世界就如同璀璨夺目的恒星。
拍卖会需要邀请函,伊河直接展示出他戴在左手拇指上的戒指,不多时,就有一名虫族屁颠屁颠从侧门跑出来,笑眯眯打招呼:“呦呵,伊上尉,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也不提前和我老马说一声,来来来,这边请,今天收了几个好货,让您先瞧瞧!”
自称老马的虫族余光瞥到站在伊河身后,被以一个保护的姿态半挡起来的岁徊,猜到这位恐怕是重量级,滚圆的身形灵活一扭,来到岁徊面前三步远的地方:“您是头一次来吧?”见岁徊点头,老马嘿嘿一笑,“您是伊上尉带来的客人,那就是我老马的座上宾,来,这边请,我带您提前看看今天的拍品,有合心意的直接开口,起拍价拿回去,就当老马我请您的!”
岁徊在伊河和老马一左一右的陪同下上了楼,可以让十只雌虫并排而过的宽敞楼道此时人并不多,路过的虫族只给了个眼神便不再探究,岁徊目不斜视,一路走进了拍品展厅。
厚重的金属大门被推开,门背后是有十几个足球场大的巨大空间,琳琅满目的珠宝玉石展示柜下只被标注了E等,代表这是最低级的拍品,越往里等级越高,到最后,是一排水晶棺,隐约可见深色的影子。
老马一路上见这位新客对什么都是司空见惯并不入眼的模样,再看蜂族的新起之秀伊河无微不至的态度,心里也是咂舌,猜想这位恐怕不是一般的尊贵 ,于是也决心放个血。
“前边儿您都不敢兴趣,那您看,这些呢?”老马搓着手 ,眼神儿朝水晶棺上瞟,嘶,有点肉疼啊。
“这里边可是好东西,这样,您看缘分,随便选一个,开出来什么我都送您,就当交个朋友。”
岁徊回头看了他一眼,玫瑰色的瞳孔那么温柔美丽,老马却有一瞬间感到脊背发凉。
制冷温度打了?老马在心里嘀咕。
岁徊缓步向前,金色的灯光从头顶后方打下,影子落在他身前,蔓延到竖立的冰棺盛放的圆台。
十二座冰棺,呈半月形摆放,岁徊选择了最角落的一个。
也是第一个。
岁徊踮起脚尖,按在冰棺中央的白银蝴蝶雕刻上,又后退两步。
老马见冰棺打开,也不遮遮掩掩了:“白玉是第一等,是品相上乘的B级雄虫专属,黄金和白银是给C级雄虫的,您眼前这个,虽然只有D级,身高也突出了点儿,但他长得好看啊,在这批货物里可算得上数一数二,上头可是破例把他放进了白银级,还陪这个数——”接待竖起三根手指,故意拖长了声音。
岁徊没有理会身后聒噪的声音,只是定定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样貌出挑,一身纯白及踝风衣,金色的腰带勾勒出劲瘦腰身,漆黑带银链的长靴包裹住整个小腿,显得瘦长有力。
明明没有什么暗示性元素,却平白无故让人觉得色气。
岁徊的视线从这张陌生的脸下移,落到领口,一直扣到最上一颗纽扣的衬衫,第二颗扣子,碎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