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上的休息室被提前打开了拟态系统,淅淅沥沥的雨打芭蕉声很是助眠。
岁徊团在舷窗边的椅子里,背靠着柔软的靠背,银白的发丝软软垂下,房间的柔光在墙壁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岁徊支着头,清润透亮的眼瞳倒映着窗外暗淡的蔚蓝星体。
“岁岁?”楼璆在睡梦中想伸手抱人却抱了个空,一个激灵鲤鱼打挺坐起身,睡眼惺忪揉着眼睛找人,头顶一小撮呆毛倔强翘起,配上睡得蓬松又凌乱的长发,十分没有形象。
岁徊没反应。
没听见?
“biu~”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超级迷你版小闪蝶趁岁徊不注意,嗖一下飞到茶几上的花瓶边缘,躲在垂丝海棠的花骨朵后探头探脑。
浅粉和蓝金对比鲜明,岁徊想不注意到都难,放下手臂转过身,对上楼璆的视线。
嗯,刚睡醒的大美人忽视毛毛躁躁的头发,还是很完美的。
楼璆张开手臂,将扑过来的岁徊接了个满怀。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虽然缺的觉是补足了,但骤然松懈下来的精神让楼璆骨子里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搂着岁徊的腰埋在对方颈肩,嗅着爱人发间的香气想赖个床。
岁徊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楼璆小孩一样耍无赖的模样逗笑,眉眼间覆上暖意,低头想亲他,却被楼璆躲开,“先别亲,睡一天了我还没洗脸。”
岁徊:“……”
那你倒是先放开我起床啊。
于是又是磨磨蹭蹭好一会后,换楼璆坐在床边椅子上,岁徊站在他身后,梳理楼璆一头长发。
楼璆坐在相同的位置向外看,映入眼帘的景象与岁徊刚刚看到的别无二致,心下了然。
“在担心祂?”楼璆捏起茶几上的点心,用手托着喂给岁徊。
岁徊正沉迷于挑选护发精油,冷不丁听到楼璆问他,面前还多了一块散发着蜂蜜甜香的茶点。
岁徊摇了下头,身体微微前倾叼走点心,没想到一下就被齁得蹙起眉头。
太甜了。外面裹了一层糖粉,里面还是蜂蜜夹心。
咬了一小口的点心掉在楼璆手上,楼璆见状赶忙用另一只手递上茶杯,岁徊就着他的手喝了好几口清茶才把嘴里那股甜味冲掉,吐槽道:“难怪虫族在星际时代农学都高居热门专业前十,合着全奔着提高花蜜产量去了。”
楼璆将那大半块点心塞嘴里,槐花蜜的流心清香甜蜜,向来受嗜甜如命的虫族喜爱,但对人类而言,这种纯甜都不带加工的食品真的对味觉非常不友好。
“选一个?”岁徊将两瓶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护发精油递到楼璆眼前。
楼璆没看出有什么区别,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道:“区别?”
岁徊从后趴在楼璆肩上,指给他看:“左边这个抚平毛躁效果很不错,栀子花香的。右边主打滋润顺滑,是橙子味。”
楼璆:“……”抚平毛躁不就是滋润顺滑?两者有区别?
他不是omega,也不是传统精致雄虫,他真的不懂。
楼璆微笑回复,“你觉得哪个好就用哪个。”听专家意见准没错。
岁徊纠结好一会儿,最终决定不做选择,两瓶全用!反正楼璆头发长,一半栀子花一半橙子!
于是五分钟后,一只头发油光水滑还是混合型香喷喷的楼璆新鲜出炉。
岁徊玩超大号手办玩的心满意足,擦干净手蹬掉鞋子窝在楼璆怀里拉上毯子一气呵成。
超大号精致手办楼璆任劳任怨兜着这小祖宗的臀腿,防止他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我醒来看见你一直在向窗外看,以为你在担心尼普顿。”楼璆等岁徊找到合心意的位置和姿势窝好,才收回手,改为用手臂圈着对方的腰。
羊羔绒的薄毯覆盖在两人身上,为了不透风,岁徊和楼璆贴得很紧,像一对密不可分的连体婴,喜欢亲密接触的岁徊很满意,把玩着楼璆的发尾,答道:“没有很担心,虽然星源被盗取和污染让尼普顿伤了元气,但祂已经收回了星源,重新收为己用只是时间问题。只是……”岁徊语气闷闷的,尾音打了个圈儿又被吞没,脑袋在楼璆怀里拱了拱,没再往下说。
“只是什么?”楼璆见不得某人蔫巴巴的模样,手肘斜支在椅子的扶手,另一只手则戳戳岁徊脸颊上梨涡的位置,蓝眸潋金,温和地垂眸凝视自己的爱人,“嗯?”
岁徊偏头抵着作乱的手指,在楼璆手摊平后将脸埋在对方掌心,藏在毯子下的手揪着楼璆睡衣的扣子,“尼普顿星的海族……很可怜。”
再多的,他不适合开口了。
扣子在几番摧残下终于不堪重负,崩线了。
楼璆沉默一瞬,开口道:“岁岁,你再扯,我扣子就要掉了。”袒/胸/露/腹,不雅。
岁徊默默放下手,想抬头的时候楼璆的手却提前一步挪开,移到岁徊后颈的位置微微向下带。岁徊顺势伏在楼璆肩上,搂着他脖子,像小猫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亲蹭蹭楼璆的下巴和侧脸。
每每想说想做什么但又顾虑重重的时候就这样,闷声不吭小动作不停,可怜又可爱。楼璆忍不住扶额叹气,养了这么久,怎么一没留神又回到谨小慎微,多忧多思上去了呢?
虫族横行霸道武德充沛的优良传统是半点没学会啊!
楼璆选择性忽视岁徊暴打赫墨拉和尼普顿的记忆,坚决不承认他对岁徊的滤镜有八百米厚。
小打小闹不过瘾,楼璆直接从椅子上起身,将岁徊拦腰抱到窗台上坐好,俯身亲了下去。
岁徊被突然袭击搞得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看着楼璆那极富冲击力的美貌在眼前放大,直到唇边传来刺痛才回过神,卷翘的银色长睫眨巴,不懂楼璆干嘛咬自己。
楼璆索性单手捂着岁徊眼睛,扶着岁徊腰身的手落下与岁徊的十指相扣,将人抵在窗边亲了个够,直到岁徊喘不上气了,用手推他才直起身。
岁徊的眼睛本来就是浅瑰色的,被亲的水润一片后就像清晨薄雾里的玫瑰,氤氲馥郁。楼璆用拇指指腹抹去岁徊唇瓣上的水痕,又低头亲他的眼睛。
岁徊再睁眼时,是被楼璆完全困在手臂与窗台之间的姿势。
“岁岁,对我凶一下。”楼璆道。
岁徊:“……”这是什么神经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