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异兽忙于追杀游酽浓和丹歌,喷射蛛网的口器一直未曾闭合,那块只有岁徊半个手心大小的石块准确无误地落入其中!
异兽陡然僵硬,紧接着,凄厉的嚎叫伴随阵阵浓烟从异兽各个口器中冒出,黏液般的躯体被腐蚀融化,濒死的恐惧与极端痛苦之下,异兽疯狂对面前的罪魁祸首们疯狂报复,树藤齐齐举起露出下方的吸盘,数道破空声响起,尖端直插进地窟的土层里破坏所有的遮蔽物后激射无数道紫黑毒液!
谢愉放下一直被她护着的伊格兰蒂娜,和瑟洛里安等人默契配合,准确接住柏原和金楠投过来的由本体催生的藤蔓,在向内挤压的土壤与掉落的碎石之间灵活上蹿下跳,几下将藤蔓编制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巨大罩子,倒扣而下结结实实挡住了所有攻击。
等他们废了老大劲儿顶开盖满泥土罩子爬出来时,借着还在发光的三只一瞅——所有通道都被堵了,再一看地上的大坑,一大坨不明褐色黏液还在咕嘟咕嘟冒泡,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开始——钻木取火。
“母树啊我对您绝无不轨之心,但情况特殊事急从权,您肯定也恶心这玩意儿对不对,一把火烧了是最有效的方法了……”瑟洛里安一边撮棍子一边念念叨叨,时不时还对着母树方向磕一个。
天杀的异兽,活了二十多年,遵纪守法如她第一次大逆不道到在母树下面玩火!
旁边的游酽浓对她神神叨叨,一边撮火星一边磕头的行为翻了个白眼,龇牙咧嘴地从伤口挤出血液滴在钻木钻出的坑中,瑟尔佩特和其他一众带毒的选手如法炮制,甚至精神体特殊的司故渊也被削了一撮头发扔了进去。
因为过于欧皇被选中去执行该项任务的岁徊接过噼里啪啦冒烟和火星的木头桩子,将自己的掌心还未干涸的血抹在上面,带着几分恶狠狠意味地扔了进去。
火苗瞬间暴涨,顷刻间覆盖整个黏液池,令众人再次头皮发麻的是几乎等快被焚烧见底,那团黏液再次爆发尖锐凄厉的嚎叫,震得头顶再次簌簌掉落土块。
“它它它居然装死?!”游酽浓被惊地跳起来,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我在没提议再烧一遍前还打算想办法合个影纪念纪念呢,好歹是参与解决的第一头S级异兽。”
其他也有选手脸白了,他们对异兽“遗体”也好奇,本来也是打算凑近仔细观察观察的,要不是岁徊坚定要求对它进行彻底毁尸灭迹……
“我等凡人永远不要质疑欧皇的决定,他们一定有他们的道理。”游酽浓眼神发飘目送异兽最后一丝黏液化成白烟,累得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下一秒,游酽浓靠着的土墙被从他脑门上方劈开,一阵尘土飞扬后,杀气腾腾的几道身影出现,将惊魂未定的一众人再次吓了个半死。
“你有病啊!”看清领头的楼璆后,被掀翻在地而且是脸着地的游酽浓破口大骂,却在烟尘散去,看清几人满身血迹和尘土的模样后惊地呆滞在原地。
楼璆走到岁徊前方几米处停止步伐,确认他无碍后脑子里紧绷的弦骤然松懈,被冲上去的岁徊托着腰才不至于摔倒在地,身后楚攻玉和宫团栾等人也在看到同伴后精神一松,全部腿一软就要往下跪,被眼疾手快的其他选手搀扶着坐下。
丹歌也顾不上倒霉不倒霉了,茫然地捧着晕死的小乌鸦达格伦,在坚持不懈发光的游酽浓的打光下询问唯一还清醒的伊格里尔,“发生什么了?”
这也是在场其他人的疑问。
伊格里尔感觉龙魂都要升天了,趴在地上有气无力道:“老子要投诉赛方,TMD一家子S异兽级异兽,打完儿子来老子,打完老子来老爷子,我们一连串打死了仨才算完,老子居然这么能打,牛逼!”他还给自己用尾巴比了个大拇哥。
全场:“…………”
瑟尔佩特:“可能,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辈分的,在那儿。”他手指着还在冒烟的地方。
伊格里尔惊恐地抬头,环视一周发现没有多出来的缺胳膊少腿儿的,才松了一口气,“啪叽”一下,也晕了。
岁徊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楼璆身上,楼璆满身是血跌倒的那一刻他心脏也几乎停跳了,完全没有注意他现在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
听到伊格里尔的解释,岁徊才知道他们面对了什么,后怕与担忧压过理智,众目睽睽之下将手颤抖着抚上楼璆虫鳞未褪的脸颊,隐蔽地将血抹在他的唇缝。
众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四处张望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倒是木犀沉默片刻后抬手指向前方生命树的方向——“愣着干什么,挖啊,不然怎么出去?”
……
生命母树根系处浓郁到液化的生命力治好了所有人大大小小的伤,但向上的地道只能自己挖,于是重新恢复活蹦乱跳的单兵们开始轮流挖土,指挥和辅助排排坐等地道完工。
又是几小时后……
“噗”一颗满身土灰的脑袋从地里冒出来,紧接着一张脏兮兮,只剩下眼白还没变色的脸仰头望天,tuitui两口吐掉不可避免进嘴的泥巴,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然后“砰”的一声,被他下面的人一脚踹了出去。
精灵女皇歌瑞薇安嘴角抽搐地看着这群疑似土拨鼠成精的选手,毕竟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识到有人把生命树下方的土挖穿了爬上来的。
年轻人,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