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可以说说,无缘无故将帝国的小指挥和联邦小家伙请来,还把他们扣在这里不闻不问是为什么了吧。”楼客一身浅色常服,走在监察大厅像在自己皇宫一般惬意自适,艳丽无匹的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仿佛只是在寻常聊聊家长里短。
可谁要真当虫皇好相与,那怕不得是个傻子。
明面上,元帅微生尘是虫族最锋利的刀,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然而高序列文明上层都清楚,更让他们畏惧与忌惮的,是虫皇。
从曾经东域历代主宰到统一后的两代虫皇,皆为禁忌系天赋持有者。
他们是诞生在宇宙边缘的怪物。
现任虫皇在位几十年,被他们探知动用天赋只有一次——十多年前虫皇远赴深渊要塞支援君后,一个臭名昭著的外文明却趁机偷袭帝星,留守帝星的小皇子指挥帝国守卫军将进犯者杀了个片甲不留已经足够令观望者心惊,而这位虫皇,据说听闻此事后面不改色转道去了偷袭文明的腹地。
虫皇到底做了什么无人得知,只是后有好事者想了解这个作死的文明,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一星半点关于它的记忆。
那个文明,从所有意义上,被抹除了。
等楼客走到大厅中心,全场已经没几个站着的生物了,无一不噤若寒蝉,抖如筛糠。
头上还在流血的伊佛里连滚带爬想来到楼客前面,被微生尘看死物的眼神吓了回去,唯唯诺诺弯着腰气都不敢喘。
楼客没理他,倒是将自己还赖在雌君怀里不起来的太子拎着衣领提溜到岁徊旁边,才开口道:“原本是为了联赛公平,前十序列才没插手委员会组成,不过能用这些低级又下作的手段为难两个孩子,你这联赛委员会的主席看来也当得不耐烦了。吾请来上任星盟主席北辰作为替换人选,诸位没有意见吧?”
谁敢有意见?常年隐没的第一序列老大都被这尊大佛请出来了,他们又不是嫌命长!
“魏楼的身份没有问题,微生的血脉不需要为一个比赛弄虚作假。至于联邦的这位小朋友是什么情况,想必诸位比吾更清楚,毕竟事情是在座的某些搞出来的。
日落之前吾看到澄清公告,则此事到此为止,不过……谁再敢拿两国选手当筏子,想给帝国和联邦不痛快,联邦吾不能做主,帝国还是吾说了算的。”
都是人精,自然听得懂楼客是什么意思,不想招惹虫族大军的立刻把头低下,冷汗直流。
楼璆看着他们这幅模样,轻笑一声,鎏金的眼瞳闪过一丝无趣,“吾知道,帝国联邦合并文明让有些人感到威胁了,”有人刚想震惊于虫皇居然就这么明明白白说出来,却又被他下一句话钉在原地,
“可吾希望那些搞小动作的玩意儿能明白,你们对帝国,从来不是威胁。
虫族帝国,恭候诸位。”
楼客手指停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也不管监察大厅的众人表情有多精彩,直接门口走去,所过之处如摩西分海,没有任何星际生物敢停留在从他的位置到大门的路上。
微生尘直接一手提一个将楼璆和岁徊领走了。
直到上了微生尘的军用飞行器,岁徊才从回过神来,猛得扑到楼璆怀里使劲儿摇晃:“父皇好酷啊啊啊啊!”
楼璆按住差点窜到飞行器顶的岁徊,却又差点被他一个头缒撞得眼冒金星,而刚刚还威势逼人的君王坐在副驾驶上,慵懒地侧着身看着两个孩子打闹,忽而又想起什么,从座位前的抽屉翻出两个油纸包,给楼璆和岁徊一人投递一个。
楼璆都不用打开,闻见味儿了就知道是什么,“父皇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糖糕?”
微生尘调了自动驾驶模式,转过头回答道:“师哥说今晚的落日颜色挺像桂花蜜,惦记着你在审讯室没吃的,来的路上正好你们学校夜市开始了,喏,你和岁岁一人一包,你的那份更甜一点。”
岁徊没急着打开,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小皮筋,叼在嘴里上手给楼璆扎头发,还给楼璆的碎发编了个小辫儿。
楼璆将自己甜度更高的糖糕举起来给辛辛苦苦扎头发的岁徊咬了一口,岁徊艰难咽下,小声吐槽,“这不是糕里掺了蜜,是蜜里包了糕,都甜齁了,你怎么比我一个omega都喜欢吃甜啊。”
楼璆将他啃了一小口的糖糕一口吃掉,含糊不清道:“虫族就是嗜甜啊,这个全糖的点心卖的可好了,你那种三分糖的才少见呢。”
楼客等他们像两只小仓鼠塞完食物才开口:“有什么发现吗?”
楼璆拍拍自己手上的点心碎屑:“亚索斯看我们,尤其是岁徊的眼神,和伊格里尔看烤全羊的眼神差不多。”在父亲们身边的安全感,让楼璆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
“中午的那两个死灵族监察官略有不同,岁徊对他们的吸引力更大。”
楼客和微生尘将目光转向岁徊,眼带忧虑。
岁徊抱着楼璆的手臂,语气笃定又疑惑,“亚索斯是死灵族,可我看到他的识海里,有生机。”
“生命星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