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金嗤笑一声:“嫉妒,笑话,我嫉妒你什么?”
岁徊走到茶几前,理好衣摆端坐,掖着袖子,温杯、投茶、洗、泡、出汤、分茶。依旧是可以给贵族omega们当典范的行云流水,优雅矜贵。最后却未挪动茶杯,只是让它留在原处,安静地蒸腾着馥郁茶香。
“你嫉妒,是觉得我们明明是同类,我却拥有本不该属于我们的东西——那一点,在你原本看来,毫无价值的微末真心。”岁徊引风招来福尔金先前翻阅的报纸下掩盖的几张纸,那是他的“罪证”,不得不说,搜罗得还挺全面。
“荒谬!”福尔金内心最隐秘的情绪被毫不留情地戳破,但即使到这种地步他也依旧不愿意承认,仿佛承认就是认输。
岁徊耸耸肩:“你不愿承认就算了,反正和我也没多大关系。换个话题吧,你想与陛下和元首谈什么,合作?”
这跨度有点大,饶是福尔金都楞了一下。
“你就这么笃定?”
岁徊毫不避让地与之对视:“你已经有了数不清的财富,联邦高高在上的地位,最后能让你心动的,自然只剩下声名荣耀。这些,”岁徊敲了敲那薄薄的几张纸,“您是想通过我确定某些猜测,从而判断项目是否值得投资罢了。”
“呵,”福尔金终于露出见面以来第一个笑容,虽然只浮于表面,“早知道你真正的价值……可惜了。”
岁徊将那几张纸夹回报纸里,推到福尔金面前,突然道:“如果我和许多无辜又无权无势的beta一样,被你们第一个安排我见的那个权贵迫害致死,又或者因为抑郁在某天选择无声解脱,你的后悔,会源于莫里斯家主的身份,还是一个父亲?”
福尔金一怔,继而眉头紧锁。
岁徊笑笑,从他的神情知道了答案,起身离开,一刻都不想和他多呆了。
“你看,你未把我当成你有血有肉,会疼会难过的孩子,我又怎么会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的价值。真心换真心,可惜,你没有。
不过不用担心,你所掌握的都是真的,猜测也是真的。
日后……除非必要,我们不必再见了。”
“你对他也是在演吗?”岁徊临出门的一刹那,福尔金依旧站在沙发面前,红木门的阴影落在他脸上辨不清神色。
岁徊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平静而淡然:“怎会。”
岁徊脚步很轻,落在在实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在门扉被扣上的“咔哒”脆响前,福尔金听到门外虫族欢喜地唤岁徊的名字。
福尔金沉默着拨打全息视讯,不消片刻,一个和岁徊有着四分相似的男子出现在福尔金面前。
全息视讯,近乎百分之百的真实度,将两端背景联通,笼罩在同一个虚拟空间内,精神力链接五感,百分百还原真实世界。
岁宴坐在指挥室,手动模糊了显示玛帕要塞状况的巨大光屏,看着对面Alpha沉郁的脸色,不由挑了挑眉。
“下午,嗯,您看起来不怎么好,发生什么了。”岁宴例行公事地打招呼。
“那就得问问你生的好儿子,和他那个联姻对象一唱一和都干了什么了。”福尔金冷声道。
“哦。那事情确认了吗?”岁宴可不关心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只要结果。
“除了这个,你就没别的什么要说了吗?”福尔金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与他咫尺天涯的岁宴,试图捕捉一丝其他的情绪。
岁宴将异常的几个数据圈出来,这是吃瘪了来自己这里找场子了:“看来是确认了。不过您希望我说什么呢?”
“比如,我当然永远敬爱您,绝不会违逆您,我的Alpha丈夫?您要是想听,我可以说很多诸如此类的话。”
福尔金难掩细微的焦躁:“你信你说这些时候的真心吗?”
“真心?”岁宴笑了,“我当然真心啊,要不是您想染指联邦军/权,我也不可能被您选中,助我走到如今的位置。”
“莫里斯家主,总归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至于其他无用的东西,”岁宴抬头,笑意不达眼底,“我们都心知肚明,就不必说出来贻笑大方了。”
“我还有事,恕不奉陪,您请自便吧。”
岁宴没有挂断视讯,omega守则不允许omega做出主动挂断Alpha通讯这种无礼的举动。
福尔金关闭了光脑,闭目靠在沙发上。
他没有嫉妒。
没有。
*
“岁徊,这边!”
岁徊一关上门就寻找某只不见踪影的虫,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结果却看见被捆起来扔在角落里还时不时抽动一下的叠叠乐状,挑眉看向站在上面的楼璆:“你又在干嘛呢?”
楼璆见他出来,拍拍手轻身跃下:“没干嘛,都是西里斯捆的,我可没动手。”
头朝他们的最底层一人抬头纹都挤出来了,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骗鬼呢!那个管家模样的只是把他们捆了,后面明明都是你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