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会在七月盛夏举办婚礼。”
对于这个消息,余夜并不惊讶,只是看向温星祁。温星祁还在这里时,余允泽和李协并没有确定关系。但温星祁脸上不见半点惊讶。
“怎么选在这么热的时节?”余夜问。
“到了暑假,周围的同事朋友就能有时间参加。我们选在丹麦举办,刚好阿夜怕热,正好去那儿避避暑。”
“我会跟父亲商量的。”余夜说。
吃完饭后,叔俩送她们回学校。
从学校大门口到宿舍的路上,不知是不是走了多的原因,余夜总觉得这时候的时间过得是最慢的。是在班里上完一天课后,回到寝室的中间为数不多两个人独处的时间,似乎在这里可以讲所有许多想说的话。
“叔叔让我们暑假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去呗,反正也不用太长时间。”温星祁看了看身边的人,“一到夏天你的舒适度相较于其他季节就降低很多,刚好丹麦那儿是海洋性气候,比这里的夏天好受多了。”
“怎么你今天知道他们要办婚礼时这么平淡,我记得他们在确认是同性恋关系后你已经不在这里了。”余夜奇怪地问。
温星祁反倒是一脸理所当然:“不就是结婚吗?再说,同性恋似乎没有什么好新奇的吧,不都是恋爱?”
“我的意思不是这样。”余夜静默了半天,像是才终于决定开口:“父亲会在背地里控诉叔叔是个同性恋,把家里的脸面都丢没了。我想其他人的态度或许都会...”她的语气似乎又不那么肯定了,“都会有些反感吧。”
轮到温星祁沉默了。
月光渗透到枝丫间,留下不灭的剪影。临近四月的风带着花骨朵酝酿的春酒香,荡漾在鼻尖。
快走到宿舍楼下了,身旁的人一直没有出声,余夜转头看着她。她的目光黑而深,却带着笑,永远温柔。
“恋爱是不分性别的,阿夜。”
突如其来,自己的乳名被她叙之于口,像充斥着不明情绪的宣泄。
“爱这种情感是很复杂的,是世人永无法得出单一答案的无解定理,没有任何人能够去定义它,因为爱是要亲自去感受的。”
余夜一时间静默着,这些话有点熟悉,在很久以前曾有人跟她说过。
是她的母亲,余夜想起来了。
哪怕母亲早逝,父亲默视,余夜得到的爱教育却没有缺失过。
前半部分归功于她的母亲,后半部分可以说是完全归功于温星祁。
余夜和她对视,不知为什么心脏跳得有点快,但她却像没知觉一样,问道:“自己去感受?那你感受到了吗?它是什么样的?”
就像曾经学习拉小提琴时的那般求学若渴。此时,余夜真的像是个天真的孩童在请教前辈。
温星祁收回目光,长长的睫毛和眼睑掩盖住眼眸中想传递的情感。
“爱可以是双向的,是单向的,是热烈张扬的,是藏于心不宣之于口的。但从不会是单一性别组合搭配的。”
余夜抿了抿唇,接着问:“藏于心不宣之于口的是指暗恋?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还不清楚。”看到余夜的脸色,她笑着说:“我真的不清楚。不是每个人生下来都具有掌握自己情感的天赋,我会不断探索它,但目前我还无法摸清它。”
“所以...摸清自己对爱的感受是需要时间的,对吗?”
“对啊。正是有时间作为催化剂,才可以让爱产生。”
余夜不答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