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夜从浴室里出来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她的错题整理起来很快,因为错得不多,也就没什么要整理的。
不过临走前她找傅森锦拿了他的试卷。
傅森锦是四班难得的偏文生,相较于他的文科成绩,理科在四班算不上号。
但乐凝碧的理科却好,毫无疑问的话,初二年她应该会进理科火箭班。傅森锦这次怕是要低沉好久了。
余夜把他的错题都分析一遍,然后再教科书上把所属知识点圈起来。
其实傅森锦基础没有问题,选择填空什么的基本上都对,他的失分题主要是后面的拓展类大题,尤其是数学物理最为明显。
余夜把耳机的音量调好,放出歌单里的纯音乐。
她一边分析失分点,一边在几本题集上选几题相同类型的题目和一些卷子上常考的题型。不知不觉,就到了两点半。
余夜摘下耳机伸展了下胳膊,整个寝室静悄悄的,其他人估计都睡了。
许是听见了她这里的动静,哪怕声音非常小,隔壁桌的人突然敲了敲桌面。
“快三点了,还不睡吗?”
余夜伸展的动作顿住,挑开两桌之间的帘子,正好和温星祁平静的眼神对视。
对方刚洗了头,刚触及肩的头发披散着,鼻梁架着银边眼镜,把台灯微弱的暖黄色的光反射在她的眼眸中。
她在看作文集。余夜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她的桌面。这本书四班人手一本,不过估计不是闲出屁来没有人会自觉去看。
余夜收回视线,反问:“你怎么不睡?”
“是我先问的你,”温星祁说,“最近你的睡觉时间平均比前一晚晚二十分钟,而早上要六点半起,我记得你睡眠时间低于五小时整个人的状态就会变得非常差。”
“你怎么会知道?”
新的学期,新的竞赛即将开始,这两天余夜忙着这个,一天比一天晚睡。等她忙完之后整个宿舍很安静,所以每晚她睡觉时,都以为自己是最晚的那一个。
台灯灯光暗,而不管是床上的帘子还是桌子中间的帘子都是遮光形的。
“你平常睡得比我还晚,还好意思说?”余夜没好气地说。
温星祁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余夜:“...”
余夜“......”
余夜:“好我睡睡睡,你也抓紧睡!”
温星祁这才把桌上的台灯关了,摘下眼镜,“你也是。”
余夜无语,向她道了声晚安,一头钻进床帘里。
但等到真的彻底安静下来,余夜反倒睡不着了。耳朵里充斥着脉搏的声音。
也不知道为什么,熬夜熬越晚就越精神。
而很多白天思考不了的问题留在了晚上。
她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余夜想。算是姐妹吗?可是又感觉哪里怪怪的。
母亲去世后很多事情都没有人管她,父亲倒是掌控欲很强,但她再努力摆脱这样的控制,因为那不是照顾也不是管,那就是他的父权在作祟。
但温星祁,作为跟她分开了那么多年异父异母的“姐姐”,这样的“管”算是什么呢?家人的照顾?朋友的关心?
余夜想不明白。
清晨,太阳初升。
小闹钟响了好几次,全被闹钟主人不耐烦的拍掉。
宿舍最后一个走的是郝诗语。临走前叫了叫余夜。前脚刚走,余夜就极其烦躁的从床上蹦下来。
剩余的时间她收拾一下就来不及吃早餐了。但为了避免低血糖,她犹豫一会儿,还是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维他奶出来。
温星祁今天难得没有等她,应该是想让她再多睡一会儿。
等余夜进教室后,离早读铃响还有三分钟。
温星祁早就坐在班里。
好歹一起住了一个多月的校,余夜算是摸清了她的作息时间,知道她早上起得早,素汐比她健康多了,还有晨跑的习惯。
然后拐去食堂吃早餐,给起不来的人也带一份。
因为桌肚里多了一个热乎乎的豆沙包和玉米水饺。
余夜看了看,弱弱地说了一句:“谢谢,有点儿...太多了。”
温星祁瞟了眼:“大早上的,还要上四个小时的课,嫌多?”
余夜:“...哦。”
真是越变越强势啊。
午休时,余夜把昨天晚上整理的错题给傅森锦,他顶着无比明显的黑眼圈,感激道:“谢谢,果然是长大了。”
余夜面无表情,傅森锦马上认怂:“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段颜宣布了一个消息:
“大家安静一下,下周是学校的百年校庆,将会举行文艺汇演,每个班都要出两个节目。我们班有一个集体合唱,还有一个节目。如果大家有想法可以去找文艺委员报名。大家吃完晚饭到音乐教室集合,我们要练习大合唱了。”
消息一出,底下的人已经开始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