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曲苇兀自走自己的路,并不理睬他。
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元清宫大门前,门首的匾额巍峨耸立,用金字刻写着“元清宫”三个大字,里间几个道士正在洒扫庭除,见了他们视若无人,张之鹤挨个询问张真人的去处,也并不答话。
两人就这样在大门口呆立着,张之鹤等的不耐烦了想要硬闯,门边两个道士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推翻在地,张之鹤也压抑不住脾气了,在地上狼狈的数落着这些道士的不是,然而他们就当两人空气一般,并不在意。
曲苇见他这个样子,收起路上的不快,安慰道:“哥哥,你在路上不是跟我说过要尊师重道吗?我们是来拜师的,稍微等一下也没啥。”
“妹妹,他们这纯粹是在欺负人,我爹是什么人,张真人又是什么人,在我半个家门口这些臭道士还敢这样放肆,还不定以后怎么样哪!”张之鹤气急,他本来以为自己亲自上山,多年未见,叔父没亲自迎接他也就算了,还敢让手下的道士对他这样无礼,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时候一个瘦削老态龙钟的老道颤颤巍巍过来了,他眼皮耸搭着,见着他们两个平静的点点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截草绳,慢吞吞的吩咐门口那几个年轻道士:“张真人说了,把门口那个闹事的小子绑在柱子上,什么时候彻底安静了,什么时候放下来。”
门口那几个年轻道士不由分说,一人抓手,一人抬脚,不顾张之鹤的反抗,三下五除二利落的将他在柱子上绑的严严实实,张之鹤何时遭受过这样的对待,就是这大半年在江湖上,他挥金如土,周围人还是称他为公子,把他高高的捧着,当下羞恼交加,也不顾那是他叔父了,破口大骂,把这些年他所知道的俚语全都用上了。
曲苇从未见他这粗鲁模样,大惊失色,这等骂人说辞比她在紫竹林还狠戾三分,那个老道见他这样也是微微皱眉,那些年轻道士暗暗发笑,张之鹤越骂越起劲,大日头照在顶上,皮肤都比先时黑了三分,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曲苇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老道给他求情:“道长,哥哥性子冲动了些,我代他向你们赔不是,他已经受罪了,你们放他下来吧。”
那老道看向张之鹤,只见他犹自怒骂:“妹妹不要管这些个鸟道士,在侯府给我提鞋都不配的小杂种们,老子改天就打道回府,奏明圣上,把你们这座山都给你他娘的夷平,老子亲自……”
老道缓缓摇了摇头,道:“姑娘不必为他求情,张真人早知晓他这般性子,要磨磨他的傲气,不知姑娘远道而来,有何要事?”
曲苇从怀中掏出那封信,递给了他,恭敬道:“烦请道长,亲自交付张真人,小女代师父杨道长亲自向他问好。”
老道听到杨道长三个字,脸上微微有些变色,接过信封的手还有些发颤,问道:“姑娘可是杨尘道长的徒弟?”
“正是,师父托我来此山拜张真人为师。”
老道的额头上冷汗微微冒出,神色有些复杂,恭敬道:“贫道道号玄业,多年前也曾见过杨道长,他武功可真是出神入化,弟子更是无人能及,贫道唐突了姑娘,快请进。”
曲苇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玄业道长为何会对自己如此客气,张之鹤可是他亲侄子尚且被绑起来,她不安的随玄业走进了元清宫。
一旁的张之鹤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脑中思索着杨尘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