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耐,压抑,所有情绪如同弹簧般死死压着,最终触底反弹。
灼烫的呼吸再次迫近,吐息顺入他张开的唇缝。
一瞬间岑菱头皮发麻,窒闷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仿佛又被一只蛇缠绕上四肢,危险感倍增。
这变脸的速度让他始料未及。
漂亮的眼睛睁圆又睁圆,大脑混乱成一团浆糊,第一时间没抗拒的动作让乌钦忍不住压了压喉结。
黑暗遮住了他不明不白的眼神,本就入睡不到两小时就被强制唤醒的脑袋让乌钦不够清醒。
又或许他是在假借这个名义,才好让向来兢兢业业的乌队讨到些不该有的甜头。
捏着他的下颌将岑菱的脸轻微抬起,乌钦张开唇,高大挺拔的背弓下,像座心悦诚服的山脉。
潮热的呼吸交错,鼻梁相贴错开,鼻尖快戳上岑菱的面颊。
就在即将吻上去时,一声“咯吱”打破了旖旎的氛围。
……
应怀诚坐在床上,后脊抵着墙,炽白的灯光如同融化在他清俊的五官上。
岑菱匆匆低着冒着粉的脑袋,装作很忙的样子在自己的柜子里翻找东西。
气氛尴尬的他脚趾都要抓地,始终没敢看房间里的两个人。
明明应该更尴尬的乌钦面上却没什么反应,他双手环着臂,一脸严肃地问:“你怎么在这?”
耳后已然烧红成一片,但面对情敌,男人似乎总有种特殊的雷达,让乌钦警报直响,看他那张装模作样假笑的脸就不爽的想肘击。
“啊……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这是我和岑菱的房间,乌大队长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应怀诚说话慢条斯理的,温温润润的弯着眉,眼睛中却不带一丝笑意。
他俩说的话岑菱更尴尬了,心大的人只想团吧团吧把今晚的东西全都扔到九霄云外,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有人提起。
两个人一个站一个坐,普通室友的关系被应怀诚说的,就好像是他和岑菱是多亲密的同居情侣一样。
而乌钦,就成了个擅闯爱巢的侵入者。
视线碰撞,空气中的火药味越发浓重,对应怀诚这种有意无意的话,乌钦不屑地轻嗤一声。
“警报声响代表着监狱戒严,所有狱警需要集合,你在宿舍干什么呢?”
“不好意思,睡得太死。”
应怀诚笑着道完歉,画风又是一转:“不过我想也不太需要我这个小小的狱警吧,毕竟日理万机的乌大队长这不也在这吗。”
每一次从他口中说出的“乌大队长”都咬字奇怪,带着说不出的讽意,像绵里藏着的针,埋着脑袋的岑菱都能听了出来。
说起来他也是睡到一半被吵醒,现在全靠强撑,眼看着两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拼刺刀,他抱着脸盘,鬼鬼祟祟地往门口挪了一步。
宽大拖鞋落地的那一秒,“啪嗒”就是一声脆响。
“你在干什么?”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他,岑菱紧张地快流冷汗,面上尴尴尬尬地扯出一个笑:“…我想去洗澡。”
“这么晚?”乌钦挑了挑眉,也没闲心在和应怀诚说些有的没的,他见岑菱没改变主意,就说:“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啊…?”岑菱脑袋后仰,他现在看着乌钦都觉得尴尬,手指磨着脸盆边缘一脸的抗拒:“不用了吧……”
“啧,我又不进去看你洗,小女生吗洗澡还不能让人看。”
“……”
神经。
岑菱好无语地抿着嘴巴不想回答,“啪嗒”“啪嗒”着拖鞋,眼神都不带偏的从乌钦身旁错身走过。
眼看要把人逗急了,乌钦甩下身后脸沉的能滴水的应怀诚,几步就要追上。
岑菱闷头加速,“啪嗒”“啪嗒”的声音像小鸭子踩水一样,为了防止半只脚呲溜蹿出来踩上地砖,他走路的样子摇摆像小企鹅。
还在追人哄的乌钦在身后没忍住又笑了声,笑声砸在甬道里仿佛有回音,惹得岑菱更加火大,甚至想一脸盆砸在他那张讨人厌的脸。
“别跑了,小心点走慢些。”乌钦三两步走到他的前方,捏了把岑菱脸臭的像苦瓜的下巴,另一手从他怀里接过脸盆,声音温柔的像夹了下哄着他。
“是我的错,没准备齐全码数的东西,过两天我把新的一套给你拿过来。”
他真的很爱这个动作,时不时就要摸一把。
岑菱鼓着腮,覆着眼睫闷声小气的挤出句“谢谢。”
可爱的让乌钦想在他的小脸蛋上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