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就避免不了对着亲戚一通吹捧青山,而吹的人不经意地漏出了自家早已报名进青山学艺的消息。
还十分得意地对亲戚说,村外新修的水泥路就是青山书院的院长一手研究出来的,是官府和青山书院合作的,要不是青山学子来不了这么远,这新修的水泥路该有青山学子修的一部分。
就连风靡村中的学子肥皂也是青山书院做出来的,就这,你还舍不得让你孩子去青山学艺吗?
如果有,那就一起说道说道,你家孩子准备学什么,我家孩子准备学什么,学哪一个比较好,诸如此类的对话。
而谈论中心的青山书院院长林清和可就没有那么清闲了,临近年关,他根本抓不到人来帮他一块整理今年青山书院的事情。
白琅月运送着今年秋收最新的一批新粮去临川府里述职去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回不来,最快也是二十八,二十九这样了。
林槐夏要帮着娘亲木竹秋核算林府今年的产业,算着工人的工钱,红包钱等等,完全没有空理会林清和。
林清和简直忙得飞起,恨不得回去一巴掌扇死自己,怎么就选在了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在新学堂勾引新的生源。
他当时怎么敢的啊!
林清和欲哭无泪了,他还在规划着青山书院现在的布局,怎么样合理地分出好几个学院,还不伤害各个先生之间的情分。
好在林启春当初建青山书院的时候,连带着后面不远处的山一块买下了。
这下真成“青山”书院了。
林清和细数着青山书院账上还有多少银两,能够建立出多少个单独的学院出来,一边想着,一边呵呵直笑。
以后,学子们就要跑着上课啦!
最后,林清和花了大价钱聘请了县里所有有空闲的工匠,来帮他建立青山书院分院之职业技术学院。
成果喜人,青山书院账上的钱也没有了。
帐房先生一直追着林清和算钱,要钱,连过年的时候也直奔林府,新年见面第一句,“院长,书院的帐该平了吧?”
就离谱,林清和表示。
行吧,又不是他一个人造的孽,于是,他领着帐房先生在定江县内到处乱串。
刚开始帐房先生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直到见到了第一位遭难的先生,闵乡。
他立刻回想起了这位先生好像经常因为书院内没有可以做田地的地方发愁,只要有空就一直在青山书院的地界内找一块合适的地方。
怎地,为什么院长来找这位先生了?帐房先生摸不着头脑,看着林院长和闵先生两人一阵友好拜年闲聊。
最终,林清和图穷匕见,仗着年纪小脸皮厚,手里心安理得拿着闵先生给的红包钱,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震惊的话。
“闵先生,你要的农学院已经建立好了,地管够,你尽管种。就是有点小问题,青山书院是负债给你建的,张方一直催着平账。所以这农学院的钱么,我给你打个折,青山书院出一半,你出一半,够意思吧。”
够意思吧,我够尼玛!帐房先生,不,张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又一黑。
原来院长打的是这个主意!
闵先生看着一袭青衫的林清和,手里还拿着他给的红包,云淡风轻的一张美人脸,想着林清和这小子究竟是怎么样说出这句话的,他就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竟然让他一个先生,在辞旧迎新的第一天就背上了书院突如其来的巨债。
一下子给他干沉默了。
闵先生视线转向早已一脸呆滞的张方。
张方伸出手,张嘴无声,不,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听院长的胡话啊,闵先生!
明白了,这是院长开的头。
一口无形的黑锅就这么水灵灵地扣在了林清和的头上。
林清和明明是很好心地替帐房先生解决难题嘛!
良久,闵先生出声打破僵持的氛围,“院长,我只是一个先生,我作为一个先生,青山书院不应该满足我的讲学环境吗,为什么还要我出钱?”
问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林清和早有预料,轻轻一笑回答了闵先生这个问题,“闵先生,你作为农学院的院长说出这种话来,不太好吧?”
“你,我……”闵先生难得卡壳,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他,他想起了那天在众先生的围堵之下,林清和不得已答应了他们单独开院的请求。
然后,他为了第一个得到开院的名额,私下里还找了一次林清和,举着三根手指发誓,只要他是第一个开院,他就答应林清和所有的条件。
闵先生心虚地抬眼,又迅速放下,再快速瞟了一眼神游天外的张方。
报应,他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