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希月算是看出来了,美曰其名采风,实则聚众写课业,从人群中出来以后,他们嘴里不是课业就是先生。
“齐家妹妹,你帮忙看一下路,就沿着官道一直下去,有什么情况就喊一声。”游承安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向齐希月说话。
“谁是你妹妹,你妹妹不是游语梦嘛,别来找我妹妹,游承安!”齐华清炸毛,他又想起了被安先生拿游语梦支配他们的日子,惨,太惨了。
面对着同窗们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游承安讪讪,手动拉上了自己的嘴巴,明白自己犯了众怒。
古有父债子偿,今有兄替妹还,游承安也算是第一人了。
齐希月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没说什么,可是还是听游承安的话,帮他们看起了道路情况,以防万一。
谁让他们现在都在说着先生们布置下来的课业,几个人轮流讲课业上不明白的地方,其他人就出谋划策,提出自己的见解,争取一起把致死量的课业解决。
有了齐希月的帮助,齐华清他们全情投入在课业的海洋中,骑着马做课业,还没有摔死,独一份了。
齐希月原以为他们出来采风会很有意思,未曾想纯粹是出来一起做课业的,她边注意着路况,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郁郁青青的灌木和树木。
远处挖土的吆喝声渐渐传入齐希月的耳朵,她的视线也转移到了前方的路上,灰黑色的水泥路还有不到百米,变成了干硬的黄土官道。
是齐希月出城游玩时熟悉的官道,马车经过时会有轻浮的黄尘扬起。
“小堂兄,前面有人在修路。”齐希月开口提醒,拉着缰绳转头看向后面并排而行的几人,“你们分开点,并排过不去。”
修路?什么修路?
齐希月一嗓子给他们从课业的海洋中干醒了,修路这两个关键词还残存在他们的脑海里,他们全部抬起头,看着前方熟悉而又陌生的修路工地。
熟悉的衙役小吏身影,熟悉的工具,熟悉的麻袋水泥。
这里面应激反应最严重的是齐华清,他修路期间可是备受折磨,他紧紧盯着修路那儿,喃喃自语,“你们说,安先生,会不会这里?”
“你闭嘴!”其余人怒目而视,异口同声地说道。
安先生在这里主持修路,他们几个人今天怕不是离不开这里了,还采什么风,索性在这里发疯算了。
“要不,我们……”冲?宋离风向他们几人传递着消息。
“这不好吧?”左丘栾眼含忧愁,“要是被安先生发现怎么办?”
“还是听宋离风的。”杜晃拍板决定,一顿骂和顿顿骂,他还是分得清的,安先生路过一次修路现场骂一次,他们可是有眼看到天天挨骂的齐华清。
齐希月看着速度越来越慢的几人,互相挤眉弄眼,打着眼色,不明所以,不就是分开走,有这么难吗?
就在她还在疑惑的时候,几人同时策马狂奔,一个接着一个,耳畔还传来了她小堂兄未消散的声音。
“希月,快跟上,我们在前面见!”
齐希月一阵气短,这些人什么毛病,简直和她小堂兄一个样子,出门在外不说照顾一下她这个弱女子,使唤她就算了,还直接把她抛下了。
齐希月对青山学子的滤镜,啪地一下就碎了一地。
她满腹怨气骑着马,盯着他们几人的背影,迅速赶上。
马匹快速掠过黄土官道,不出意外地尘土飞扬,惹得几个衙役小吏骂了几句。
安先生果然如他们几个所想在修官道。
安先生眯着眼睛看着远去的几人远去的背影,冷哼着拂袖,面色冷然,“这几个小崽子,别以为没有修路实践就治不了你们,我已经向院长提交接下来有关于水坝的教案了。”
其实远不止教案上的水坝,安先生仍想着将学子再扔进修路队伍里,再一次感受修路。
“阿啾!阿啾!”齐华清接连打了两个喷嚏,背后发凉,感觉足够远之后,才停下,看向背后,找寻齐希月的身影。
他还是相信自己妹妹的实力,能够跟上他们,只是他怎么觉得背后依旧凉凉的,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惦记他。
齐希月追上来后,看着面带讨好的齐华清,发了今天的第一次火,“哼,小堂兄,你以后有关于内宅的课业不要再来找我帮忙了!”
话刚落音,引起了其余同窗们的好奇,特别是游承安。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靠妹妹啊,华清你小子的课业也是靠着妹妹完成啊!”游承安意味深长地看着齐华清。
“我就说,你每次回来的时候,花先生的课业做得都不错,和你平时的水平一点都不像,原来如此!”左丘栾目光闪烁,眼神不言而喻。
“你们别添乱了,想想关先生的课业。”齐华清低声说道,“希月,是我不好,但是刚才我们要是不跑快点,今天你就要乖乖回家,我们几个就要留下来修路了,哪里有时间去采风完成课业。”
齐华清的威胁对杜晃等人还是很有用的,纷纷为他开解。
“是啊,妹妹,你都不知道,我们修路的时候,又苦又累,忙起来的时候都是睡在街上,我们是真不想修了。”
“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真的,华清没有必要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