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正想辩解,耳边响起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陆陇是谁?”
他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陆陇?”
“群里提到的。”苏霾将群消息滑到最底,展示给沈枫看。
[邓潇:明天买辅导书顺道去二中揍陆陇一顿,就是他雇我们每天给枫哥添堵。]
[杨以恺:一天十块不要也罢,要不是舍不得枫哥,我早就不想干了。]
[崔启: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看他以后敢不敢找枫哥麻烦。]
沈枫顿时拳头硬了:“陆陇是我后妈的儿子,沈礼钧明明说一天二十,他中间商赚差价还昧了十块,真不要脸。”
苏霾捏着沈枫的后颈给他顺毛:“消消气。”
沈枫真情实感道:“你比他们良心多了,问凌暄要个地址都给五百。”
“合理怀疑你在损我,”苏霾松开他,双手垫在后脑,换了个平躺的姿势,“他们为什么雇人堵你?”
当年沈礼钧在街坊邻居中的口碑并不好,即使苏霾的爷爷奶奶从不议论别人家事,他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传言。
这人性格阴晴不定,时而像个好人,时而像条疯狗,对老婆小孩动辄打骂,家里没一天安生日子。
沈枫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沈礼钧为了高分福利,强迫我报考陆陇所在的二中,因此我跟他们发生了争执,是他们先动的手,打不过非要打,打输了还记恨我,耍小伎俩打击报复我。”
苏霾欲言又止:“那今天你爸来闹事,你······”
“你猜到了啊,”沈枫叹了一口气,“他偶尔酒喝多了会来找麻烦,我狠狠揍了他一顿,应该够他老实几个月了。”
苏霾有点懵,在他印象中,沈枫小时候性子非常软,看起来很好欺负,拔倒刺流点血都会哭着喊疼让他哄。
以至于即便现在沈枫表现得又拽又凶,他仍然一直坚定认为沈枫是个受尽委屈的小可怜。
“怎么不说话?有什么问题吗?”沈枫戳了一下他的脸,“如果被欺负了不揍回去,我半夜想到这事会气醒的。”
沈礼钧和陆陇欺负他,他痛揍两人一顿,这很公平。
处处忍让,委曲求全,当个受气包,他做不到,也不想做。
发现沈枫会在自己面前装乖,苏霾不自觉地扬起唇角:“挺好,不内耗,你想过换个地方租么?”
“想过啊,但我在这租了三年,提前退租要交违约金,不想让邹嘉峻他妈白赚我钱。”
沈枫代练一年多,经济上宽裕了不少,考虑过无数次搬家重租,不住这小破房子,然而每次都因为违约金犹豫了。
也不是付不起,就是付了心里憋屈,怕半夜气得睡不着。
苏霾迟疑几秒:“我有办法让房东主动退租,并赔偿我们违约金。”
沈枫眼前一亮:“还有这好事?什么办法?”
“首先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苏霾摁亮手机,翻出一个视频,“那次邹嘉峻堵我们,是我让鹿朝眠诱导的,目的是拍下邹嘉峻伙同校外混混对同学进行霸凌的证据。”
沈枫:“这个视频是鹿朝眠拍的?”
苏霾:“是的。”
结合苏霾租房那天房东的言论,以及邹嘉峻在食堂诋毁鹿朝眠,沈枫很快得出结论:“你从住进来开始,就谋划退租搬走的事了?”
苏霾不可置否:“嗯,按照雪中的校规,霸凌同学只是记过处分,如果再加上作弊······”
“那就是劝退,”沈枫蓦地起身压了上去,将手撑在苏霾的颈侧,“芝麻馅汤圆,看起来白的,切开来黑的。”
苏霾故作不懂,眼神清澈纯粹:“我比较爱吃芋泥馅的。”
...
离期中考试仅剩三天,每节课间,沈枫的位置都会围上几个来问题目的同学,他们本来是要问苏霾的,架不住人太多,苏霾忙得分身乏术,沈枫索性帮忙讲一部分。
柯尧攥着一份试卷,酸不溜秋地望着正在听沈枫讲题的男生,暗暗小声嘀咕:“我的宝藏学神啊,就这么公之于众了,呜呜呜,我既希望有更多人发现学神的好,又不想有人跟我抢着让学神讲题,我好矛盾啊。”
祝苑捧着一杯奶茶,悠哉悠哉欣赏后座俩帅哥讲题:“苏霾的学习成绩跟沈枫不分上下,你怎么只粉沈枫,不粉苏霾?难道是先入为主?”
“我又不是只看学习成绩粉人,是看学习态度和学习成绩,”柯尧满脸自豪,“苏霾从转来到现在,我就没看他学过一分钟的习,要么睡觉,要么玩手机,要么吃零食,要么捣鼓稀奇古怪的文具,而我学神就不一样,时时刻刻、见缝插针地学习,活该他次次考年级第一。”
沈枫抽空抬头瞥了柯尧一眼,认可地点点头,心道夸得好,会夸你就多夸点,爱听。
柯尧说得十分恰当,讲完题目,苏霾打开外形酷似吐司的笔袋,拿出一支蟹钳笔,夹了片薯片投喂沈枫,又夹了一片自己吃,然后低头玩了会手机,百无聊赖地趴课桌上睡到上课铃响。
主打一个除了学习啥都干。
课上到一半,沈枫看见有同学传小纸条,心里痒痒,于是写了张小纸条扔给苏霾。
-放学去战神凉面不?叫上白日梦。
等了一小会,苏霾递回一张小纸条,这是沈枫在高中第一次收到小纸条,他的心情有点忐忑。
-好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