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瑜瞪大眼睛看了两圈,急道:“我怎么看不见?”
“在我脚腕上,两只脚腕上都有!”
薛瑜用着牛劲扯着秦殊和那东西较劲。
霍泽渊放下唐良晏,拿着刀便走了过来。
“薛瑜,你拽好了,别让我划着秦大夫。”
“放心霍哥,你弄你的!”
手电筒的光芒下的确看不见有什么抓着秦殊,霍泽渊伸手去摸,却摸到了一手的粘液。
粘液混着水的腥味,味道很大,直往他鼻子里钻,还很粗,摸起来像一圈由细到粗变化的章鱼触手。
他找准位置,确保触手一旦松开也伤不到秦殊。稳准狠一刀扎下去,一汪水呲溜就喷到他脸上,他下意识闭眼屏息,死了人似的臭味还是毅然决然钻进他的鼻孔。接着就听见薛瑜惊喜道:“松开了,哎,它没力气和我较劲了!”
秦殊这才如死里逃生一般松开一口气,心情大起大落,只觉得十分疲倦。
“什么鬼东西,吓死人了!”她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撑着地板坐起来。撸起裤腿,把长袜往下褪了褪。
脚腕的肌肤显露在众人眼里,红的刺目,边缘甚至微微发紫。
“那只脚呢?”
秦殊不用看都知道一样。但她还是用行动告诉了霍泽渊,也是一样。
“还能走吗?”
薛瑜脸色出奇的难看,声音却是关怀备至,俯身一手揽住秦殊道腿窝,不由秦殊回答便将人抱了起来。
“哎呀。”秦殊吓了一跳,“抱我干什么,我自己能走。”
薛瑜把人抱的紧紧地,一点也不肯放开,大步流星的往殿外走。
“走什么,你走瘸了怎么办?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别以为再外边就能例外。这要是在家里,你非得让秦叔叔关在家里三个月不让……”
薛瑜忽然回想起一件不好的事,觉察不对,瞬间闭口不敢言。
反倒是秦殊看他这幅心虚的样子,心里猜到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眯着眼一点也不留情面的咄咄逼人道:“说啊,怎么不说了?亏你还敢说,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的腿曾经断过一次,你说那次是该怪谁呢?”
薛瑜支支吾吾。
迟迟等不到回复,秦殊眯着的眼睛瞪了起来。
霍泽渊搀扶着唐良晏跟在他们两人身后,听的一知半解的唐良晏茫然问道:“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秦殊姐以前腿断过?还是薛瑜弄的?”
怎么弄的?打架?斗殴?
唐良晏并不相信,因为薛瑜看起来根本不可能这么勇敢。
霍泽渊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轻声和他说道:“不算薛瑜弄的,但是和他有关。我国内毕业以后,家里安排我出国留学,薛瑜定下来和我一起。出国那天,秦殊答应来机场送我们,但是秦司令不同意。他不让秦殊出门,秦大夫就从三楼房间里往下爬,爬到二楼的不小心摔下来了,右腿骨折。”
“你先等等,秦司令是谁?”
“秦殊的爸爸。”
唐良晏震惊,“她爸爸是司令?”
霍泽渊淡淡地看着他,“你才知道?我以为薛瑜和你提过,秦司令是薛瑜父亲的战友,薛瑜后来当兵,就是秦司令的管辖区。”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其实你们家境都不错,那怎么还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来这深山老林里。”话锋一转,唐良晏拐了好大一个弯儿回到了霍泽渊身上。
霍泽渊并不回应,只反问:“那你又是为什么呢?”
两人目光相撞,对视三秒,心里可能都藏了事,谁也没敢多看,便一个溜走一个垂眸。
唐良晏最是嘴硬,头都偏开了还要硬说一句:“我都告诉过你一千八百万遍了,我不是自己要来的。”
霍泽渊一脸平淡,像是根本不在乎唐良晏说什么。
这种话语上的退步摆明是为双方都下了一个台阶,他不置喙唐良晏的原因,推己及人,唐良晏也不该追问他。
一阵诡异的安静后,那个话题翻篇。
“咱们这发生的这些事,你有什么头绪吗?”新的话题引入。
霍泽渊抿唇,扶着唐良晏跨过大殿的门槛,喷香的烤鱼扑鼻而来。
“先吃饭吧,我的确有点想法,但是还是得和你们把分开后经历的是说一说。”
……
火堆还是之前那个火堆,人也还是之前的人。
再次坐在这,唐良晏一阵恍惚,总觉得过去了好久好久。
分给他的烤鱼又大又美味,滑溜溜的鱼肉一点刺也没有。闻着这味道,他早饿过劲的肠胃才开始知道收缩蠕动,一直被掩盖的饥饿一反噬,简直比火堆里乱窜的火苗还要旺盛。
他一口气吃了两条。
……
闭着眼咀嚼中,总感觉有一道炽热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懒散的抬起眼皮。
“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