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片乌黑的丛林来到灯光高亮的车道上,道路两侧的夜灯在疾快的车速中闪过,一点点透过车窗。淹没在垂发中的创口贴在光的闪烁中通透铮亮,牢牢的固定在颈侧。
还是贴在那个地方,贴的方向没变。瑜谨看着创口贴沉思,她记得这个被各个医药场所抛弃的老牌子。
女孩的眸子跟着窗外的光线闪动起来,她激动的抓住瑜谨的手腕跟她说, “我懂了!”
瑜谨看着那只努力握紧她的小手,把小手掌全部张开恐怕都握不全她的手腕。
“我要打破演绎羞耻感。”白尺玉灵光了一样,一副信誓旦旦的说,像在承诺。
“嗯”瑜谨反手握住那只小手,“感受到了。”
两人距离拉得很近,白尺玉近距离的看着瑜谨,白色衬衫把女人衬得很白,有种高岭之花不可靠近的感觉,她的手指一紧,贴在大掌腕段处的肌肤很快被她抽走,不料又被抓了回去,直接瑜谨将人扯到怀里,耳边传来女人软御的声调,
“这么快就不打破演绎羞耻感了呀?”
一双筋骨分明的手指玩味的滑过女孩的脸廓,勾起她娇小的下巴稍稍抬起,视线落在那张创口贴上,不打算等待女孩的回复,另而发问:“怎么老是贴着一张创口贴?”
细长的指缎刚要去碰,白尺玉慌张的抬手捂住颈侧,掌心紧紧的蒙住创口贴不让人看,像是一种保护,又像是什么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要藏起来。
“嗯?”瑜谨详揣,“该不会有什么恋物癖吧。”瑜谨掰开那双小手,有些好奇。
“干嘛…”白尺玉不想瑜谨掰开她的手,死死的捂住,可那只手的力量远远比她那两只小手要大得多,“我没有恋物癖,别弄、”白尺玉艰难的抽出一只手与那只粗壮的大手抗衡,显得单薄又无助。
女孩使劲了全力,挣得她都快流出眼泪了。
一双盈盈泪渍的小圆眼无力的眨巴着,像是祈求眼前的这位女性停止住手里的动作,可偏偏,女人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力度反而越发大了起来。
白尺玉不知道瑜谨要做什么,那双大大的手掌弄得她不得动弹,任她怎么挣扎都无用…她生气的“哼”了一声,抱怨起来,“以大欺小。”天天就知道以大欺小,要是她再大只点,就能和瑜谨势均力敌,肯定不会让坏女人这么欺负自己的。
哼!
“别弄了,我告诉你。” 白尺玉败下阵来,实在是招架不住这个坏女人。
瑜谨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说。”她就是故意磨着她说的,不这样,依白尺玉遮遮掩掩又难以脱口的模样,她恐怕没机会知道随时随地被白尺玉固定位置贴创口贴的理由了,要想听到就得使用非正常手段。
驱赶醉汉的那天夜里,瑜谨就发现了那枚贴在白尺玉颈上的创口贴,往后每一次不经意的见着那枚创口贴,就会增加一次好奇感,多见几次,就越来越好奇。
她知道小朋友的性格,可以肯定小朋友不是那种会有恋物癖的人。刚才的调侃只是个激将法,如果起效,小朋友自然会解释。没想到激将法不成,要她来硬的。
“因为、”白尺玉停顿了一下,一道锋利的眼神自上而下的一瞥,让白尺玉的心尖尖颤了又颤,她受不了了,立马告诉瑜谨:“小时候我受了伤,伤口一直在流血,当时一个大姐姐给我贴了创口贴,血就止住了,伤口就消失了。”
女孩一边说,回忆一边涌现在她的脑海里,泛黄的记忆早已被时间冲刷磨砺,已经不大真切了,当时她年纪太小,刚刚拥有记忆事物的能力,雏幼的记忆能力并没有让她把那位大姐姐的容貌清晰复刻在脑袋里面,只有大概的轮廓,还有一种让她说不上的一种特殊感觉在她脑袋里扎根。而那枚被她珍藏下来的创口贴将这份记忆串联储存了起来。仅此唯一让她感觉到安全和温馨的,是这枚创口贴。往后的日子里,只要有创口贴,即便伤痕累累她也不怕。
瑜谨记得,大概在她十六岁那年给过一个小不点贴过创口贴,款式跟白尺玉贴的同款,时间有些久远,像这样不痛不痒的记忆早已被尘封,平时不会被她想起,也不会自动冒出来,只是这次听白尺玉说,才勾起了那段落灰的记忆。
“当时我在云城孤儿院,那位大姐姐还时不时的给我买零食吃呢。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叫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