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宋见她没有要攻击自己的迹象,就愈发大着胆子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阿宋盯着她的脸看,见她脸上所蒙面纱上有丝丝血迹沾染,许是刚才被喻遥打出来的,开口提醒道:“你的面纱脏了。”
花女抬眼看她,一手掀起面巾,看到血迹皱了皱眉,随即双手置耳后直接将面纱解下。
看到她的面容,阿宋有些诧异。
或许她的那双眼生的太过柔情似水、我见犹怜了些,阿宋原本以为,那张面纱之下,应当是一张温柔的容颜,如今看到全脸,倒是觉得英气更多三分。
她低头认真做着手中的事物,阿宋一瞄,发现她竟在编花环,而且用的,居然也是公主墓里的那种假花!
细瞧假花和花环的样式都与公主墓内完全一致。
所以公主墓的花都是她自己做的?那该不会墓也是她自己造的吧......
阿宋一时觉得她心酸又努力,把自己的国民都弄死了,连个给自己造墓的人都没有,都成魔了还大费周章给自己造那么大工程个墓,早知道这样干嘛屠城害人呢?
见花女对她态度还算友好,阿宋又搭话道:“怎么不用真花编制,你城内那么多骨语花,随便薅一把不知道能编多少花环了。”
花女冷冷道:“那样的东西,也配称之为花吗?”
忽然一停顿,又道:“你,竟还给那东西起了名字,叫骨语花?”
阿宋摆手道:“哦不是我起的,是我们一个朋友,就是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男生,你应该看到了吧,他和你一样也很喜欢花,所以才为它取了名字。”
花女呵了一声。
阿宋迷惑了,那骨语花虽然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歹都是你的手下吧,帮你打人的诶!你背后这么嫌弃它们知道吗?
聊完这个,那花女好像忽然就变得不开心了,不管阿宋怎么跟她搭话,她都不回。
自讨了个没趣,阿宋只得干坐着,看她一下一下的编花环。
约莫编了半个时辰才编好,花女起身,走到屋内石壁边缘,运体上行想要将花环挂在上面的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钉得很高,花女运行了一半忽然落回了地上,再度运行,又失败了,一脸泄气。
阿宋暗道,应是被喻遥重伤后,灵息受损紊乱,连运体上行都做不到了。
阿宋起身,花女立即有所感应回头,看着她警告道:“你,不要动。”
阿宋两手一摊,无辜道:“我只是想帮你挂一下而已。”
花女不说话,没有表情地盯着她,似乎在考量她的话是否真心实意,但还好阿宋的长相看起来十分乖巧,鬼机灵都在心里藏着,所以看着格外有信服力。
半晌,她让开脚下的位置,将手中花环递出。
阿宋当即露出笑容,上前接过,体内运息上行,身体与墙壁钉子高度齐平,将花环挂在钉子之上。
低头问道:“看看咋样,歪了吗?”
花女看了看,道:“有点,你往左边歪过去一些。”
左右调了几下才合适,阿宋运体下行回原地,落了一半忽然自己的灵息也告急,一个不稳直接落在地上,脚一下子崴了。
花女下意识握住她手腕扶住她,阿宋站稳后道:“多谢多谢。”
花女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阿宋低头望去,发现刚才花女刚才所握之处,正是慕恩进城前给她戴上的鲜花手环,然而此刻,这些手环突然之间尽数枯萎了。
阿宋:“这......”
花女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张,瞳仁剧颤,脸色也很难堪。
抬起手要再触碰阿宋,道:“我......”
阿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于是她的手就那么尴尬地停在空中,她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眼里的颤抖化为一丝令人迷惑的伤感,转身兀自出去了,留下疑惑的阿宋。
她一出去,阿宋解下枯萎的手环,拿在手里抚摸思考,连系之前过往经历和刚才之事,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们在墓内曾经奇怪,墓内装饰用的是假花就算了,连碑前探望也要放假花。
那么依据刚才之变猜测,会不会是这个公主,因为无法触碰真花,碰到了就会瞬间枯萎,但可能自身又很喜欢花,才不得不使用假花来应对呢?
她正思考,忽然脑海里传来了喻遥的心声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