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鼻孔一出气,要再度朝喻遥抓来。
墙外的笑声愈发响亮了,笑个不停。
那饕餮瞬间收起了爪子,一脸痛苦不堪,忍无可忍,开始拿自己的头往地上撞,半晌,他愤恨不甘地看了一眼喻遥,竟就那么转身逃跑了。
喻遥呆呆地看着饕餮离去的背影,就这般成功死里逃生,一脸不可思议。
墙外笑声仍在持续且越来越近,喻遥看着那墙边拐角,突然,摔进来一个幼童。
接着,后面是好几个幼童,他们应是一伙一同玩闹的小伙伴,后面的几个幼童将摔倒的扶起,递给他一个糖画,道:“喏,给你吃。”
那幼童接过,因摔倒脸上挂的苦相霎时变作一张笑脸。
几个幼童再次一同开心地笑起来。
喻遥不免暗道真是没想到,这残忍狂暴的凶兽,竟会怕这几个幼童的笑声。
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晌午日头正高,日光正好,投射下来,照得那幼童手上的糖画泛着光。
喻遥看着看着,突然脑内灵光一现,好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意识了什么关键的点。
但他又思忖道,不对啊,就算真的是他此时想的那样,又能如何呢,有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啊?
他正沉思,脑海中就传来了阿宋的心声问他在何处,他想了想,与阿宋约定汇合位置。
半个时辰之后,府衙门口,阿宋远远看到喻遥,当即焦急地迎上去。
她刚在路上,已听喻遥讲述刚才与饕餮的危险经历,不免一阵后怕,二人就分开了这么一会儿,想不到就遇上了那么残暴的凶兽。
喻遥道不必担心,这时,阿宋身后又走出一人,正是那受害者小秋的情郎,阿冬。
喻遥不解,阿宋解释道:“刚才门口遇上的,说是府衙通知他今天可以领回小秋的尸体了,他想着亡者应尽早入土为安,打算一会儿直接去南悦郊野的墓地安葬。”
喻遥道:“好啊,那就去领呗。”
阿冬却不动地方。
阿宋看了眼阿冬,对他道:“他是想感谢我们三人,希望我们一同观礼安葬仪式,也带小秋见见恩人。”
阿冬诚恳道:“结束后,我还想请几位大人吃个饭,希望几位大人,能给小人一个感谢恩人的机会。”
喻遥看向他,阿冬因身份低微,眼中常含畏惧,但此时却期待与感谢之情更盛,思索后,道:“既然盛情邀请,我们便一同参与吧。”
闻言,阿冬大喜。
阿冬进去找衙役办了手续,很快,小秋的尸身便被抬出,一人难接手抬走,阿宋刚要过去帮忙,喻遥就主动道:“我来吧。”
去郊野的路上,偶遇了赶来汇合的海猛。
四人一路行步不停,半个时辰就到了郊野墓地,而后,挖坑入棺,封棺安葬,吊唁烧纸,全流程下来,天已变黑。
火盆中烧着的纸钱燃烧正旺,火苗窜的可高,阿冬跪在墓前,还在与心爱之人诉说告别。
喻遥阿宋海猛三人站在旁边,默默陪伴。
阿宋不经意间斜眼一瞟,那火盆中的旺火已经照亮了周围一片,离小秋墓碑位置极近之处,还有一块看着已有些年月的墓碑。
阿宋随意一瞥,那墓碑上的立碑人的名字,竟然是黎娘。
她注意力当即被其吸引,自下而上望去,那墓碑的上面写的是:爱子骆云双之墓。
阿宋惊得叫了一声。
“怎么了?”声音吸引了其他三人。
她指着那墓碑,其他三人看去。
海猛惊讶道:“只听说过她有丈夫,没听说她有孩子啊。”
喻遥手在那墓碑上摸了摸,道:“跟其他的墓碑相比,很干净,想来应是经常打扫。”
阿宋恍然大悟道:“难道,她想复活的,就是她这个儿子吗?”
海猛道:“这太突然了,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儿子的!”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几位大人,是在问黎娘的儿子吗?”
三人一同转过去,看向出声的源头——阿冬。
被三人一齐盯住,阿冬露出尴尬的笑,摸了摸后脑勺,尴尬道:“要是的话,我觉得我应该知道点他儿子的事。”
夜晚天气渐冷,几人架起了个火堆,又点了个灯笼放在旁边照亮。
阿冬道:“其实,我父亲还在世时,曾与黎娘有过交集。”
“你父亲?我记得你说,你父亲,是著名的大夫?”喻遥道:“有交集,莫非是黎娘找你父亲医过病?”
阿冬点头,道:“是的,公子记得没错,我父亲确实是。但,我父亲,不是给黎娘医病,医的,是他的儿子。”
阿宋道:“什么病?”
阿冬看着三人道:“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