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地头蛇是拦不住墙头草的,那伙人听了阿宋的话,不出三秒便果断抛下黑老三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
阿宋把棍棒递给喻遥,喻遥拿着棍棒走到黑老三面前蹲下,敲敲他眼前地面,冷冷道:“东西,可以给我了吗?”
黑老三吓破了胆,声音发着抖道:“给给给,小人这就给您拿。”
说着便拖着受伤的身体挣扎着往前爬要去抓自己的包,结果也不知道是太弱还是太害怕,半天也爬不过去。
喻遥一脸不耐烦道:“我自己来吧!”
而后直接过去拿过地上黑老三的包,手伸入在里翻找,一翻,便翻出了个木梳子。
阿宋接过来,道:“这梳子看着不错诶。”
黑老三满脸堆笑道:“这个啊,是小人从家旁边买的梳子,不值钱的。”
“撒谎。”喻遥道:“这梳子是皇室专用的金丝楠木,你家邻居住的是皇帝?!”
黑老三一脸难堪道:“公子真是见多识广,这个是我盗皇陵的时候顺的。”
“噫。”闻言阿宋一把把梳子扔了,觉得不够又在身上蹭了蹭手。
喻遥再一掏,这回掏出个金壶。拿着前后左右瞧了瞧,道:“扶光鎏金壶,前前前朝皇帝的陪葬品。”
黑老三拍马屁道:“对对对,公子好眼力。”
喻遥直接把那壶扔一边去了。
掏了半天也没掏到,喻遥把包扔到黑老三面前,道:“算了你找吧。”
“好好。”黑老三接过包就一阵翻,很快便低首跪着双手将一厚摞书籍样的东西捧着递出。
喻遥接过,蹲下身将命簿平铺在地上,手在上面一一扫过,命簿表面悄无声息,毫无反应。
他问道:“这些命簿书,你是哪来的。”
黑老三道:“我从别人那买的。”
“又撒谎。”喻遥果断道。
黑老三道:“是真的!”
喻遥喝道:“到底哪来的!”
黑老三被喝得一抖,缩了缩脖,小声道:“真的......算买的,就是,没花钱。”
阿宋道:“到底怎么回事?”
黑老三一脸怂样,耷拉着眉撅着嘴仔细回想了下,道:“这些命簿,是我在玉奚城那边的一个乱坟场,有一个女子给我的。”
“女子?”喻遥道:“什么样的女子?”
黑老三道:“我记得她穿一身粉色的衣裳,头发披散着。对了!她戴了一颗醒目的红珠宝石做的耳环!白纱蒙面,只露了一双眼睛,我虽没看到全脸,但是......但是感觉她应该长得挺好看的。”
阿宋一指头戳他身上,道:“这你倒看得仔细啊。”
“继续说。”喻遥道:“她为什么要给你这些东西?”
“我不知道。”黑老三道:“那天我刚从不远处一个墓里出来,夜间迷路才走到那个乱坟场。说来也奇怪得很,我记得当时突然闻到了一阵很香的味儿,然后我就昏过去了,再醒来,面前就站着她。我当时浑身没劲,她还披着头发站在我面前,我乍一看还以为是我盗墓盗多了,墓室主人来找我索命了。”
阿宋道:“然后呢?”
“结果她什么也没说,就把一厚摞子的命簿递给我,我不敢接,她立刻拿出刀要刺我,吓得我赶忙接了,她离开前跟我说了一句,这是地界的命格簿,你应该能卖个好价钱,接着她就嗖的一下消失了。”
黑老三双目依然充满着那夜面临的恐惧,抱着头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喻遥不说话了,站起身开始思考,半晌突然道:“不对。”
黑老三懵道:“什么不对?”
喻遥道:“这命簿缺了一本。”
黑老三瞠目结舌道:“这他妈你都知道?!!”
阿宋也奇道:“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喻遥露出笑容,一脸得逞道:“我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黑老三气得吐了一大口血。
喻遥咳嗽一声,正色道:“缺的那本哪去了?”
黑老三不敢抬头,道:“被,被人买走了。”
阿宋道:“还真有人买这个东西啊,谁买的?”
黑老三嗫嚅道:“城中......城中布衣坊的老板,黎娘。”
此言一出,阿宋和喻遥当即同时倒吸了口凉气。
入夜,子时三刻,当空无星无月,故而黑夜更深沉了几许,白日繁华的南悦城褪去热闹喧嚣,街上店铺皆已关闭,路上行人皆已归家,连那打更的老汉也未曾出来。
城中布衣坊周围静悄悄的,突然却见布衣坊对面杂货铺的后街拐角,冒出两个人脑袋。
正是阿宋和喻遥。
阿宋看了眼屋内仍亮着灯的布衣坊,悄声道:“我们为什么不下午来拿命簿啊?”
“看到卷轴之时,她大概就已猜到我们到访人界的目的,却选择隐瞒,立场已经明确。如此来看,我们若主动求要,她也未必会给,不如另择他法,暗访取走。”
喻遥思忖道:“若是不小心被发现不得不与她硬碰硬。以防万一,她真的用命簿做了些什么邪事,没有灵息恐怕难以对付。”
他举起手伸出食中二指,体内运息,指间果然冒出与白日截然不同的明亮光芒。
面露喜色道:“我的灵息已恢复完全。”
半晌,忽而一瞥阿宋,话头一转道:“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