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春晓芙是被褚城亲醒的。
睁开眼,看到男人的俊脸近在眼前,她吓得当场从床上跳起来,待回过神来后,她心虚地揉着被子,讪讪地说:“不好意思啊,我还没有习惯早上醒来,旁边躺着一个男人。”
褚城似笑非笑:“一个男人?”
她马上抱住他的腰哄他:“不是男人,是男朋友。”
他笑了笑,她又撒娇地抱怨:“都怪你,我们发展地太快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很快吗?”他捏住她下巴亲她:“距离上次酒店见面,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你能别提那件事吗!”春晓芙气呼呼地瞪他。
褚城目光涌动,俯身又狠狠地吻住她。吻了很久,他才起身,取过昨晚放在床头柜的手表带上。春晓芙抬头看他,他早就洗漱完毕,穿了最简单的休闲裤和白T。没穿衬衫西裤的他看上去比平时年轻很多。特别是低头的一瞬间,高折叠度的侧面线条完美得像画出来的一样。
春晓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得都呆了。她以前有些忽视褚城的颜值,她男朋友好像比她印象中的更帅哎。
褚城被她盯得有些受不了,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淡淡地说:“我有事去趟公司,现在还早,你多睡一会儿。9点钟,园丁会来清理院子,到时你注意点别乱跑。”
“好烦啊!”春晓芙拉过被子蒙住头,气恼地说:“我又不能睡懒觉了,最讨厌割草机的声音了。”
暴雨下了一天一夜终于停了,暴雨过后的太阳比之前更加炙热。春晓芙换了衣服走出别墅大门,看到积水退去后的庭院满地泥污,绣球和栀子的花枝倒折在地,叶子却缀着水珠,更加肥大油亮。
这是个混乱不堪又生机勃勃的院子。站在阳光底下,乱糟糟闹哄哄的真实世界一下子将她从昨夜暧昧迷离的梦境中拉了出来,
离了昨天暴雨带来的与世隔绝,离开那间幽暗、潮湿充满呓语的房间,她不知道她和褚城的关系能否经受住阳光的炙烤。春晓芙一时有些迷茫。
9点多,园丁带了自己的工人过来清理院子。工人们一到,各路机器轰隆隆响起,庭院忙碌起来。春晓芙也戴上一顶草帽,跟着工人们修剪花枝。
割草机一刻不停地响着,同时,一股更加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风驰电策冲进院子,左摆右甩,甩起满地泥污,啪啪啪,淤泥全落在车身上。
车门砰地打开,褚言气冲冲地从驾驶座下来,冲着工人们大喊:“你们这群人怎么干活的,半天过去了连地面都没清理干净。限你们半个小时内,把地洗干净,顺便替我把车洗了,不然,扣钱!”
工人们不知所措地停下手中的工作,求助地看向春晓芙。春晓芙拿着花剪,慢吞吞走过去。从草帽底下抬头看他,笑着说:
“你什么时候穷得车都洗不起,要来蹭园丁的水管?”
“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褚言冷笑着低头,猛地对上春晓芙的视线,他吓得后退一步,脸色一片惊惧:“春晓芙,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你搬出去,再也不住这里了吗!”
“我昨天来拿行李,刚好碰到暴雨,把我关里面了,走不了。”
“你——昨天我哥说他住在这里,你们两个不会……”褚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体摇晃,站立不稳。
“是啊,我和你哥在这里困了一天一夜,就我们两个人,苦死我们了,饭都没得吃。”春晓芙抱怨。
褚言的脸一片惨白,他瞪着春晓芙,视线从头到脚,慢慢下移,等他看到她下装是件牛仔热裤,露出一双笔直纤细的长腿时,他双眼通红,压着声音低吼:“你穿的什么鬼东西,你不是说你从来不穿短裙,从来不露腿。”
“我说不穿短裙是给你面子,其实我就是不想沾上你经手的任何一样东西。”
褚言气极败坏:“这条裤子是我哥买给你的?”
春晓芙心想,真是神经病,难道她连一条裤子都买不起!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对着他优雅地笑。
他的双眼一片猩红,嘴角控制不住地发颤,忽然,他转身,冲进别墅。春晓芙愣了一下,摘掉帽子,紧跟着他一起进去。
褚言进了别墅,直冲二楼,闯进春晓芙的房间。进了屋,他围着她的床整整绕了两周,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
褚言没回答她,走出她的房间,又直冲褚城的房间。
褚城的房间很大,卧室在他房间的最西南角,油润的深棕色实木家具,黛紫色木叶纹样的床品,简简单单,神秘又高贵。
褚言同样在褚城床边绕了好几圈,又把褚城房间里所有抽屉都打开翻找了一遍。春晓芙站在门口问:“你到底在找什么?”
褚言转身,喘着气说:“你们房间的垃圾桶呢?”
春晓芙莫明其妙:“你脑子有病吧,谁会在卧室放垃圾桶。”
褚言直楞楞地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到她撒谎的证据。忽然,他像想到了什么,跑出褚城房间,直奔自己房间。春晓芙跟过去,看到他发疯似地扯下一个柜子的抽屉,把抽屉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床上,
满床的安全套盒子,一盒都没有拆。褚言紧绷的身体,忽然间就松懈下来了。
春晓芙惊悚地看着褚言,她终于知道他在找什么了,他在找她和褚城在一起的证据,他害怕她和褚城在一起!
她想起一个多星期前,他说他还爱着她,想和她复合。
她一直疑惑,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爱她会和她当时的好友上床,两人联手毁掉她的人生吗?现在她才明白,他不是爱她,他是太恨她了。
他恨她恨到不想她有一点点好过的机会。所以她遇到危险,他视而不见。她要发展新恋情了,他出手破坏。
就像那天在酒吧,他眼睁睁看着她被几个男人围堵,不顾她有可能被人□□的后果,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