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坐在马上上目光灼灼盯着她的那个架势,似乎是要同她一起去任府。
侍女扶着任兰嘉上了马车,随即慧心又抱着让哥儿上去。一直到慧心安置好让哥儿,把车帘放下,夫妇俩都没有人主动开口和对方说过一言一语。
马车穿街而过,长公主府的马车停到任府外时,时辰还早,宾客都没到,府外还没什么马车。任府的门房认出来长公主府的马车,打开大门,拆了门槛,让马车径直进了门。
马车进府还未停稳,任兰嘉就听到了任兰宜的声音。
“二妹妹也这么早就到了。”
慧心掀开车帘,任兰宜站在她的马车旁,身侧是抱着源哥儿的魏棕。看着他们似乎也是刚到。
任兰嘉叫了声二姐姐,随后躬身钻出准备下马车时,高大的男人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伸出了手。
不远处就是正在看着他们的任兰宜和魏棕,任兰嘉只能噙着笑把手搭上了那宽大的手掌上。借着力,任兰嘉正打算踏上马凳下车。可突然手被他抓住,他健壮的臂膀也环上了她的腰肢,就这么她被半抱着下了马车,落地后,她又自然而然整个人都倚靠在了他的怀里。
许久没有这么亲近过了,任兰嘉的手支在他的胸膛上时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啧,不过下个马车,二妹夫你也护得太紧了。”
魏棕的调侃声响起,陈朝偏头,一个恍神的功夫怀里的人就退出他的怀抱,从他手中把手抽离开。
本紧紧相贴的两人瞬间分离。
任兰宜见此场景还以为自己的二妹妹是害羞了,抬起手就轻锤了魏棕一下。
“你怎话这么多。”
魏棕莫名,他也是好心。看小夫妻前段时间闹别扭,帮衬一把嘛。
任兰嘉没有看陈朝一眼,走到了任兰宜面前。
“大姐姐,大姐夫。你们怎也这么早就来了,几月不见源哥儿,也不知道源哥儿还认不认识姨母啊。”
魏棕怀里的源哥儿此时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小表弟身上。任兰宜从魏棕手中接过源哥儿。
“源哥儿,叫姨母。”
源哥儿看了任兰嘉一眼,伸出手指向让哥儿:“弟弟……”
任兰嘉笑了:“源哥儿不认识姨母,认识弟弟是吗?。”
源哥儿长的虎头虎脑,份量也不轻,这也不是什么叙话的地方,任兰宜看向魏棕:“我们去瞧瞧三妹妹,你和王爷去拜见祖父吧。”
慧心此时也抱着让哥儿过来了,姐妹两带着孩子一同往内院走去。魏棕看着自己夫人走远后嬉笑着走到陈朝身侧,还没说话,就被陈朝踹了一脚。魏棕捂着屁股。
“你踹我干嘛?我和你说,下了朝,我们就是连襟,别以为我不敢还手啊。”
*
任兰昭的院子自一早就挤满了人,任三夫人见到她们来了,很是高兴,但也怕下人冲撞她们,所以两人只能和任兰昭随意聊了两句就往正院走。
正院里也热闹,已经有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来了,正坐在一处说话。任兰宜和任兰嘉上前问过好后就找了个僻静地方呆着。
任兰宜和任兰嘉说着话,乳母和侍女照看着两位小主子。
任兰宜:“没想到昭儿都到了及笄要出嫁的年纪了。想想幼时我们兄弟姐妹热热闹闹的。你瞧源哥儿和让哥儿,玩的那般开心。以前不觉着,如今源哥儿慢慢大了,觉着他还是要有兄弟姐妹相伴的,就像我们一样能彼此照料。”
任兰嘉:“二姐姐想给源哥儿再添个弟弟妹妹?”
任兰宜点头:“我是想的,但你姐夫不愿。我生源哥儿时,着实是吓到他了。”
她们两姐妹,一个难产一个早产都不顺遂。任兰宜反问任兰嘉:“你和王爷可有打算?”
任兰嘉:“暂时没有呢。”
他们上次亲近都已经是陈朝离京之前的事了。不过任兰宜随意说说的话任兰嘉放在了心上,她看向与源哥儿亲亲热热的让哥儿,那高兴模样和他和大人们在一起时不一样。
两人闲话了一阵,府里陆陆续续进客了,任兰宜便让乳母将源哥儿还有让哥儿都抱了下去,随后两人不紧不慢往宴客厅去。
任府如今是炙手可热,不过一场及笄礼,许多人都挤破脑袋想弄一张帖子。但任府没有大办,请的都是一些相熟人家还有明面上不得不请的一些人。
任兰宜环视一圈:“听魏棕说,陈国夫人感了风寒,今日是不是不来了。”
任兰嘉一顿,她压根不知道此事,但她还是应了一声:“应当是吧。”
任兰宜也知道自己的二妹妹和婆母未住在一宅,所以也就没再问了。
及笄礼很顺利,任兰昭戴上了意喻着她及笄的钗冠,任三夫人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抹了泪。
宴席时,慧心凑到任兰嘉耳边悄声道:
“王妃,王爷醉了,老太太让您去瞧瞧。”
任兰嘉看向任老太太方向,任老太太正看着她,任兰嘉不想惹任老太太忧心,便拿起帕子擦了擦嘴。
“大姐姐,我出去一会。”
慧心的话任兰宜也听到:“去吧,慢些走。”
陈朝被安置在了任兰嘉出嫁前所住的院子里,因为陈朝醉了,任大夫人还派了嬷嬷和小厮来伺候。有任府的下人在,任兰嘉原打算走个过场的念头也打消了。
她刚推开房门,隐约就闻到了一丝酒气。绕过屏风,陈朝连靴子都未脱,就这么歪在榻上。
任兰嘉远远站着扫了榻上一眼,并未想走近。可榻上的人听到了动静,支起身子,酡红着脸看着她呢喃了一句:
“夫人,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