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绽放,蝉鸣不断的盛夏时节。城门处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车流不断。出城的车中许多都是出城避暑的勋贵后宅女眷。上京城越发闷热,她们也呆不住了。
自明丰帝登基后,因着他年幼,这从先太祖时期开始维持了多年的别宫避暑之行也就断了。去年好不容易起了个头,眼看都准备出行了,却又无疾而终了。今年宫里更是没有任何消息。各官员也就认了命。
官员们无法只能呆在上京城,但他们后宅女眷却不愿意,大多都抛下他们拖家带口出了京。至于她们夫君,就要被公务困在这闷热的上京城中了。
“算算时间,我都有三年未出过这上京城的城门了。”
一队扎眼的车队自城门而出,一只藕白的手掀开了车窗帘。可车窗外风景没见到多少,却见到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侍卫还有一个人高马大的魏棕。女人的好兴致瞬间淡了一些,放下车帘看向身侧的人。
“你未成婚前,我还担心王爷太冷情。如今看来,真是我看错了。你瞧瞧,你不过出来上个香祈个福,恨不得派支军队护着你。”
说话的是任兰宜,而坐在她身侧的正是任兰嘉。任兰宜至今不知自己的三妹妹被刺杀过,更不知外头的侍卫那可比军队可怖。
衣着素净的任兰嘉听到任兰宜的话只是笑笑:
“小心些总是好的。”
原定她一人的出城之行,意外加入了任兰宜和魏棕。魏棕从陈朝嘴里听说她要出城上香,自觉对夫人亏欠甚多的魏棕突发奇想,要带着自己的夫人同行。
但这只是陈朝的说辞,他不是个会与人闲话家常的人,魏棕能知道此事,定然是他有意让魏棕知道。他还是不放心她一人出城。不是不信任,只是单纯不放心罢了。
多两个人对她此行没什么影响,反而也多层掩盖,任兰嘉没拒绝同意了。
任兰宜:“王爷既然如此担心,怎么没有陪你一同来。”
任兰嘉:“让哥儿还小,总要有人在府里看顾他。”
谁能想到,位高权重的摄政王被自己的王妃安排留在府里带孩子。这在外头再强势的男人,也抵不住温情女子的柔情。陈朝是,魏棕也是。任兰宜在心中默默感慨。
任兰宜:“若不是今日之行,我都不知二婶母还出银钱盖了一间寺庙。”
自当朝建朝以来,佛学盛行,上京城中权贵大多也都有供养寺庙或者建庙的习惯,以此来求得功德。安宁长公主信佛,但不是那么虔诚,直到她怀了身子。而那一张平安符又让她顺顺利利诞下了女儿,她开始信奉佛学的同时,出了许多银两供养寺庙,除外还建了一座寺庙。
不过任兰宜不知道也正常,安宁长公主虽开始信佛,但骨子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着皇家公主的霸道。寺庙对她而言,很私密,她不喜外人踏入。因此,寺庙虽建了多年,但鲜有人知也从不接待外来香客。
寺庙建在距离上京城几十里地外,中途要驶离官道。离了官道,路就没那么好走了。路途颠簸,不过一会就把甚少出城的任兰宜颠得犯起了恶心。
魏棕控马走到马车边本只想和自己的夫人说句话,却看到了她没有了血色的脸。
“出来透透气吧。”
任兰宜以为魏棕所说的出去透透气,是让车队停下,好让她出去走走。但说好了今日就要回城的,不能因为她耽误了。任兰宜摇摇头:“别耽误了时辰。”
“停下。”
魏棕一声令下,整个车队停住。随即他从车窗旁消失,很快出现在了车门前,他掀开车帘,对着任兰宜招了招手。
“下来。”
任兰宜皱眉:“我无事,一会就到了。”
魏棕:“下来陪我骑马,坐在马上能透气,也不耽误行程。”
同骑一骑吗?这多不雅观?
任兰宜摇头,但魏棕颇有她不动,他也不走的架势。
男人对着自己的夫人偶尔无赖些也没什么不好,任兰嘉也帮衬了魏棕一把。
“大姐姐就去吧,此间偏僻,再往前走走便到了我的私地,不会有外人看到的。”
任兰宜讲究规矩,就算没有外人,可还有那么多侍卫呢。任兰宜正纠结,魏棕就先和任兰嘉道了歉:
“对不住了二妹妹。我上来一趟。”
高大的魏棕长腿一迈径直上了马车,他上来后车厢顿时变得拥趸。魏棕一把擒住了任兰宜的手腕将她带下了马车。随即就是任兰宜的两声惊呼还有魏棕下令车队继续前行的命令。
任兰嘉挑开车帘,只见到了魏棕的背影,魏棕人高马大,背脊宽厚,将坐在他前方的任兰宜挡得结结实实。任兰嘉放下车帘,靠在车壁上。
“观心那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
寺庙建在山脚,前有密林,后有大山,葱葱郁郁的大树挡住了炽热的烈日,山间微风轻抚,甚是凉爽。
任兰嘉下马车时,魏棕正站在马下抱着任兰宜下马。任兰宜下马刚落地就举起拳头锤了魏棕一下,然后皱着眉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看魏棕那满脸带笑的模样,颇为享受。
带来的黑衣侍卫有大半很快就围了寺庙,剩下的都围在任兰嘉四周神色警惕。魏棕也带了不少亲兵,看到黑衣侍卫一言不发只凭几个手势就井然有序的动作也愣了一下。
任兰宜被魏棕牵着走到了任兰嘉身侧,寺庙里的僧侣也早早就候在了寺门边。
寺庙看着不大,但寺庙该有的规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