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呢?如今你怀了身子,她在你这惹你操心也不是事。要不还是让她去我那吧。”
任兰宜昨夜也和魏棕商量过了,今日才登的门。
她作为大姐姐,在三妹妹面前多少还是有些威严,二妹妹太惯着三妹妹了,三妹妹才这么无所顾忌。况且这长公主府还有个无法无天的表姑娘,任兰宜知道自己的三妹妹做不出偷溜出府的事,昨日多半是被怂恿的,她也有意把三妹妹带走离那表姑娘远些。
任兰嘉:“在佛堂跪着呢,已经罚她禁足三月了。大姐姐也不必忧心。接下来三月侍卫会把她的院落把守住的。”
任兰宜不知道这罚跪和禁足是任兰昭自己求来的,只以为任兰嘉这是狠了心想给任兰昭一个教训。
三个月,足够外头的一切风波平息了。任大爷被关,任府眼下也正处在风口浪尖,送任兰昭出府本就是无奈之举。禁足在长公主府里也好。
“王爷呢?可有说什么?”
任兰宜也怕这事影响了二妹妹夫妇两的感情,但魏棕笑她,说她杞人忧天。
任兰嘉没有细说陈朝的反应,只是让任兰宜不必担忧。任兰宜本以为任府也会来人的,但坐了一会也不见人影。任兰嘉告诉她,昨夜就派人去任府传过信了。任三夫人得了信,还在府里骂骂咧咧了半天,说要找打她女儿的人算账。任三爷好说歹说才劝下来。
任兰宜虽只是听说,但也能想象出自己三叔母跳脚的模样。为母则刚,任三夫人是个好母亲,任兰嘉也是个好姐姐,换成她,只怕没有这样找人算账的魄力。
任兰嘉有孕在身,任兰宜没有久坐,她也想去看看任兰昭,顺便再叮嘱她几句。
素念带着任兰宜去了佛堂,任兰宜见到了任兰昭,看着她笔挺挺跪着,还用那一双真挚的眼眸看她时,本准备出口的念叨也成了关心之语。任兰宜再从佛堂出来准备出府时,碰到了自己的夫君魏棕。魏棕上门,一是来接夫人的,二是来给他的二妹夫转述今日朝堂上的热闹的。
昨日被砸了门的那些勋贵大臣进了殿就黑了一张脸,发觉陈朝没上朝后脸色更黑了。原本打了一腹的草稿如今没了用武之地。面对一个才稚龄的明丰帝又无法发火。况且,真论起来,自己府上的女郎动手在先。
哑火无处发泄,下了朝又听说自己的夫人被太后请进了宫。
堵心,太堵心了。
魏棕出宫的时候,还遇到了荣国公府的人,细细一问才知,荣国公府这是去文国公府退亲的。
文国公府待嫁的也只有一位女郎了,正是昨日闹剧中的其中一位,眼看就要及笄准备待嫁了,这时候却被退亲,虽然再找也容易,但找个像荣国公府这样门当户对的人家可难了。
这上京城中,有和摄政王府针锋相对的,自然也有审时度势的。
而当魏棕和陈朝说时,他很淡定,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让魏棕不得不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他的手笔。
任兰宜夫妇两走后,陈朝才回房。任兰嘉正在捏着一沓身契翻看,陈朝坐到她身侧的。
“这是什么?”
任兰嘉垂着头:“皇嫂送来的乳母的身契。”
后宫空置,宫里已经许久不备乳母了。但在任兰嘉和陈朝成婚时,太后就派人开始备着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宫中择选乳母本就有一套流程,选的都是身家清白,性情温顺能读书习字的妇人。
这事虽归属内宅,但乳母还会承担一部分教养新生儿的职责,陈朝也上了一份心。
“多挑几个备着。不合适就换。”
说起乳母,陈朝想起了那夜广阳侯府的难产之事。若不是任兰宜难产,他们也不会去广阳侯府。妇人生产,危险重重,虽然府里有一个擅长医术的曾老,但到底不是专攻妇科的稳婆。府里没长辈在,他最近又忙,忽略了这些事。想来还得让太后再找些医女和稳婆来。
不知身侧的人心中所想,任兰嘉将那叠身契递给了他。
“夫君派人去查查这些乳母吧。不查查,我总归不放心。”
任兰嘉话语中带着依赖。陈朝也没觉着任兰嘉是在质疑太后的能力,反而觉着任兰嘉的谨慎也不无道理。不管是明丰帝中毒还是那潜伏在广阳侯府的刺客,都说明了有心之人的无孔不入。宫中挑选乳母虽然严苛,但还是再确认下比较好。
“我会让人去查的。”
陈朝在府里陪任兰嘉陪了两日,期间任和郎也登了门,没有来见任兰嘉而是先去见了任兰昭。任和郎最像任老太爷,不似任兰宜温和细雨的叮嘱,而是实实在在好好训斥了任兰昭一番。听得一侧的叶芙蓉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任兰昭被训斥到双眼含泪,任和郎最终软了心,问她:“疼吗?”
任兰昭哇一声哭了出来。
脸是不疼了,但膝盖疼。
最后任兰昭哭哭唧唧问任大爷怎么样了,如果任大爷真是因为盛钧行才遭了这一劫,那她就要和盛钧行取消婚约,她本就没有多喜欢他。
才软了心的任和郎又板起了脸,斥责她胡闹。
训斥完任兰昭,任和郎才去见了任兰嘉,既然任兰昭已经知道了任大爷的事,那还是接回任府吧,任三夫人也一直挂心。
任兰嘉思索了下,应下了。
本以为禁足最起码有人陪,听到任兰昭要回府,叶芙蓉丧了气。但转头她也被陈朝送进了宫里。宫中对她一向和气的太后也板了一张脸。这下好了,禁足三月就算了,还是和教养嬷嬷一起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