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思被任兰嘉一言点破,任兰昭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嬉笑着凑到任兰嘉身侧。
“二姐姐,我本来还想着我生辰的时候你可以来参加我的生辰宴呢。如今你怀了身子,也不好出府。没了你我的生辰宴就无趣了。”
小时候,安宁长公主还在时。任兰昭的母亲总同她说要她离身份尊贵的二伯母和二姐姐远些。所以每次任兰嘉回任府,任兰昭总是躲在她母亲身后,与任兰嘉也不是很亲近。
可自任兰嘉回京后,给她送了那许多的珠宝首饰漂亮衣裳,又会在她关禁闭时带她出门。如今在任兰昭心中,觉着二姐姐最好了。
任兰嘉的手臂被任兰昭环住,轻轻摇晃,又眨巴着眼看她,任兰嘉头一回有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说吧,怎样你的生辰宴才算热闹。”
身为家中最小的女郎,任兰昭自幼就懂得什么是顺杆爬。任兰嘉递了话头,她立马就接过。
“二姐姐,我生辰宴可以请琼楼的戏班来唱戏吗?”
任兰嘉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琼楼?祖父可不喜欢这些。”
任兰昭耷拉着眉眼:“我知道祖父不喜欢,可我想看……”
对于这个相处不算多的妹妹,任兰嘉说不上全然了解,但也大致清楚。脾性虽直爽,但也乖顺。这些年,任府闭门,她就乖乖呆在府里,除了偶尔与闺中好友小聚也不会闹着嚷着要什么。喜好首饰衣裳也可以忍着不要也不戴。挺懂事的。
如今明知道任老爷子不喜戏班,还是想要,其中定然有什么。
任兰嘉眯了眯眼眸:“谁欺负你了?”
任兰昭一顿,松开了环着任兰嘉的手。抬眸看任兰嘉的眼神定在她脸上,那眼神。似乎穿透了她的心底。也不知道她的二姐姐怎么就从她一句话中就觉着有人欺负她,任兰昭躲开了任兰嘉的视线。
“没人欺负我,祖父一直不让我们去琼楼。我便好奇。我那些闺中好友也没见过,便想着生辰宴能看一回。”
任兰昭不愿意说,任兰嘉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知道了,我同祖父说。除了琼楼的戏班,还想要什么?”
任兰昭本耷拉着眉眼瞬间上扬:“不要了。有戏班就够了。”
得知任大夫人和任兰昭要来,陈朝便去了前院书房处理公务。任大夫人和任兰昭都走了他才回房。昨晚久违的亲昵,让两人更亲近了些。
用过晚膳,陈朝牵着她的手在花园中散步。微风轻抚,任兰嘉问起了陈朝进了宫就一直没有消息的表妹。
“表妹进京也有些时日了,我还未见过她。过几日三妹妹生辰宴,要不也给她下个帖子?她和三妹妹年纪应当相仿,想来也能玩在一处。”
提起这位表妹,陈朝难得头疼。进宫不过几日,这教养嬷嬷已经换了好几茬。就连太后都难得抱怨。任府书香门第,陈朝无意让她去任府丢人。
“罢了,她尚在孝期。阿姐有意让她在宫中抄经为姨母祈福。”
凉州规矩不如上京,在凉州,子女为父母守孝三月便也就够了。
陈朝不说,任兰嘉也不知。她问这一句,只是不想让他觉着自己丝毫不在意他母族的亲眷罢了
回房后陈朝便去沐浴了,慧心给任兰嘉揉捏着腿。
“观海去查了查。三姑娘这些时日似乎与太尉府那一派的贵女闹得不是很愉快。前几日,三姑娘背着府里偷偷去琼楼定了包房。但被人抢了。琼楼的人说,三姑娘走时,似乎哭了。”
果然是被人欺负了。
任兰嘉眯着眼,淡淡道:“知道了。”
第二日,有人去琼楼听戏,才发觉琼楼大门紧闭。敲开门,只有一个伙计探出头来。一问才知,琼楼接下来这几日都被人包了,要为一场宴席排戏。
琼楼日进斗金,特地为了一场宴席闭门排戏,这得给多少银子啊。可任凭如何问,都没问出是为谁府上的宴席排戏。
而任府,也在为任兰昭十五岁的生辰宴做准备。作为府里唯一一个还未出嫁的女郎,这次的生辰宴任老太太特地嘱咐要办的热闹些。
任兰昭也不知道她二姐姐怎么做到的,府里搭建起了戏台。而任老爷子,什么也没说。任兰昭心底本忐忑,等戏台真的搭建好了,才露出了笑容。
而到了任兰昭生辰那一日,上京城的人终于知道,琼楼闭门排戏是为了谁的宴席。一个女郎的生辰宴,邀请的也都是同龄的女郎。整个上京,有头有脸人家的女郎几乎都被邀请了。除了几家。
后宅和朝堂不同,任凭男人们在朝堂怎么闹,后宅妇人们总是要保持一团和气的。风水轮流转,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求到人。这也是上京城中人都有的默契。
而这任府三姑娘,父亲官位虽不高。但却有一个摄政王姐夫。
如今任府行事如此明显,谁都知道了这几家的女郎和任家这三姑娘不和。众人虽什么都没说,但如今正是各府适龄女郎议亲的时候,各府也都有了自己的考量。
任府热热闹闹时,任兰嘉正躺在夫君宽厚的怀抱里午睡。迷迷糊糊之际,修长的手摩挲着她的耳垂。
“过几日要不也让琼楼戏班进府一趟。府里冷冷清清的,你也无趣。”
陈朝还记着婚前在琼楼遇到过她,想来,她也是喜欢听戏的。
任兰嘉昏昏欲睡,也没细听,只是含糊着应他。
过了几日,青云来问她想在哪听戏时,任兰嘉还愣了一下。慧心贴在她耳侧提醒她,任兰嘉虽不记得,但对于他的贴心,还是应下了。长公主府本就有戏台,都不用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