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沐浴后,陈朝坐在软榻上翻看折子,任兰嘉照旧在书案前抄录佛经。
未成婚前,这个时辰陈朝定然还在书房。而如今,他靠在松软的软榻上,手边是伸手可得的热茶和糕点,鼻尖满是沁香,抬眼就能看到那道纤细的身影。
前几夜,他在书房处理事晚了些。回到房,她睡得迷迷糊糊,但在他钻进被褥时总会嘟囔一句。
“怎回来的这么迟。”
早上他去上朝时,她还睡着。除了晚膳,他陪她的时辰好像着实不多。放下手中的折子,陈朝走到她身后,从她背后揽住她的细腰,将她环在怀里。
“后日我沐休,要不要陪你去城外走走。”
陈朝从未和女郎相处过,但在广阳侯府吊唁时,魏棕私下与他说了很多。魏棕虽调侃他,但有些话听着还是有道理的。她这些年在山上呆惯了,初回京就成了婚,也确实未曾好好松快过。
本以为她会应下,没想到她却拒绝了,
“我腰酸的很,今日坐马车就难受。不想再坐马车了。”
任兰嘉的话看似在抱怨,但听在害她如此的男人耳中,是赞誉。
他的手本就搭在她的腰迹,听到此话,手滑到了腰后,轻轻揉捏着。
他的手很正经,没有乱动,真是在给她捏腰。但那炙热的手掌透过轻薄的衣裳传到她的后腰上,任兰嘉又忆起某些让人脸红的画面。
她微微挺腰,身姿轻盈脱离他大掌。随即又退了两步。“不用你捏,再捏下去,只怕我腰更酸了。”
不知是质疑他的技法,还是怕他存了别样心思。陈朝跨前一步:“不会的。”
他跨一步,任兰嘉就立马退了一步。
陈朝眸色变沉,又进了一步。
她没有再退,而是拔腿就跑。
她跑,他追,很快任兰嘉就走投无路跌进了床榻里。很快,她就被人用被褥层层包裹住,只露出脑袋,连着被褥被他一起抱住。
跑了几步,她微微喘气,在被褥里扭动着身躯,擦过了他腰下的位置。
男人的眼眸渐渐变得危险,圈住被褥的手渐渐收紧。他垂头,在她温热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别动了,这两日我真的不碰你,好好养养身子,明日我让青云和你好好说说城外最近有什么时兴的去处。你想想要去哪,后日我陪你去。”
自由都没了,任兰嘉除了应下别无他法。
见她点头,陈朝才松开她。
这般稚气的戏码,在从前陈朝怎么都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对她,他好似并无负担。
他父亲在外也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回府对着他母亲照样温声细语。
他父亲说过,在外头怂样,回府对自己夫人吆五喝六的人,才是真正的怂蛋。他父亲话说的虽粗,但很对。
第二日,得了自家主子的令,青云壮志酬酬。势必要把上京城外最有趣的地说给王妃听。可刚进门就被任兰嘉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我已经选好地方了。”
在城外不远处,长公主府有一处庄子,背靠山,庄子中有溪水穿过。山清水秀,甚是舒适。
任兰嘉也许久没去过那庄子了。
青云虽有些失落,但还是开始安排出行事宜,要安排的事情太多,这夜他没有去接主子,而是让马夫套了马车去宫门口接。
陈朝出宫没见到青云,车夫解释下了缘由。陈朝颔首没有说什么就上了马车。
为了明日沐休无人打扰,他在宫中多呆一会。出宫时已是深夜。
车夫在宫外都等得有些困顿,接上人后,他驾着马车,耷拉着脑袋半梦半醒,养的马聪明,多走几趟就已经认得回长公主府的路,不用马夫驱使也能走。
半梦半醒间,马夫直觉有什么东西冲他来,抬头一看,还来不及反应,一只箭就射穿了他的心口。
马夫径直从车架上滚落,护在马车四周的侍卫齐齐拔剑。“有刺客。警戒。”
黑夜中,更多箭射来,侍卫挥剑抵挡,但箭不是冲着他们而是冲着他们身下的马来的。
马匹轰然倒地,侍卫们齐齐滚落。架着马车的马也倒下,连带着马车侧翻。
“救王爷。”
侍卫们想去救人,更多的箭射来。
在马车即将倒地时,陈朝冲出车厢,他手中拿着一柄长剑。
劈开箭雨,侍卫们围到陈朝身侧。
“放信号。”
侍卫从怀里掏出烟筒,黄色的明烟在上京城空中绽放。
看到黄色烟花。刺客们不再隐在暗中放冷箭,而是齐齐现身。
刺客的身型如鬼魅,瞬间出现在黑夜里,拔剑抹了一个侍卫的脖子。
刀剑相碰在一起。
几条街外,长公主府大门处,如今都是摄政王府和长公主的侍卫们一同值夜。
摄政王府的侍卫看到空中绽放的黄色烟花,原本惺忪的神情蓦然一紧。所有摄政王府的侍卫身体紧绷。
侍卫首领随手抓过一个长公主府的侍卫。
“王爷遇刺,召集人手围住王妃的院子。我们去救王爷。”
长公主府的侍卫也是脸色一变。
观海本睡下了,听到侍卫来报,抓起衣裳。
“围住郡主院子。脚步都轻些,不要吵醒郡主,我带人去增援。”
身为摄政王爷,在朝堂中树敌无数,遇刺了许多次,但放烟花信号还是头一次。
观海知道陈朝对于任兰嘉的重要性,他不能出事。
观海带人赶去的路上先碰到金吾卫,面对深夜一群黑衣男子,金吾卫直接拔了剑。
观南海亮了令牌。
“长公主府的,救王爷的。”
金吾卫只看到了信号,却不知道那是摄政王的信号。听到此言,脸色一变。
“快,救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