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桐在兰香殿用了午膳,趁着惠妃午休的时候,往长嬉殿去。
红烛见许安桐来,立即把人引进来。
贤妃看见许安桐现在这样,顿时心疼地不能自抑,眼睛红了一圈,拉住他问:“这是怎么回事?脸色看上去那么差,人也瘦了许多。”
许安桐不想瞒贤妃,道:“我去找了薛灿……”
许安桐一五一十把养蛊的事跟贤妃说了,贤妃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傻孩子,你这样,你跟清雅就……”
“我知道的……”许安桐咬着唇,“母亲,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解……”
许安桐实在没办法唤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为外祖父。
话不用说完,贤妃就知道许安桐什么意思。
她沉思片刻,道:“现在朝中能让解和忌惮的,也只有许安泽与赵皇后了。郭若雪已经跟许安泽订了婚,很快他们就要成婚。你不若……试试用许安泽说服解和成全你们的婚事?”
许安桐联想那日在青龙山,许安泽说的话,瞬间就想到了什么,立即起身,想着贤妃一礼:“我想到了,多谢母亲。”
说罢,许安桐也顾不得许多,就要出宫去见解和。
红烛把人送出去,回来道:“四殿下是长大了,都知道操心自己的婚事了。”
贤妃轻叹:“这孩子,也是被推着往前走。他没有办法。我既然已经把他寄养在惠妃名下,就不能明目张胆地插手他的婚事。四郎若不学着自己为自己筹谋,便没有人帮他了。看着他如今在解家面前如履薄冰的样子,我竟然开始后悔当初把他送出去了。”
红烛蹙眉道:“娘娘……依奴看,四殿下是有心气的。只是不敢暴露的太明显罢了。就算是六殿下,现在也只能避其锋芒,更何况是寄人篱下的四殿下呢?”
“解和野心太大,”贤妃望着殿外乌云蔽日,“我怕他的野心,终究会害了四郎。”
*
许安桐在马车上,天就已经开始扯闪落雷,刚到解府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墨染打着伞,送许安桐入府。
解府管家看见许安桐来,立即行礼,招呼人来给许安桐打伞。
许安桐问:“外祖父在哪?”
管家道:“老爷在书房练字。”
许安桐一路疾行,前后各有一个小厮替他撑伞。
许安桐到书房门口掸了掸身上的雨水,小厮引着进去,解和抬眸看见许安桐来,满脸笑意:“四殿下来了?”
许安桐望着解和,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这老头看上去一脸和善,不想是装的。看见他来,也没有该有的恭敬。
许安桐撩袍进去,绕道书桌前看解和写字,道:“外祖父的字又精进了。”
解和笑:“也就只有这点事,可以信手捏来了。”
许安桐也拿起笔,蘸了墨汁,学着解和在纸上写字:“外祖父与二哥都这么勤勉,倒显得独有我笨。”
“这话怎么说的?”解和一听许安桐提起许安泽,心中立即打了个警铃,手上写的字也停了。
许安桐垂眸,用眼角瞥了一眼解和停笔的手,唇角笑意更胜:“前些时日春祭,我在青龙山似乎听见二哥在跟人商量事。那人声音我没听过,想来是二哥新找的先生罢?二哥到底是哥哥,对朝政甚是关心。”
解和心中一紧,连忙追问:“他们说了什么朝政?”
许安桐写完一个字,蹙眉摇头,又去写第二个字:“我想着不该听墙根,便也没仔细听,只隐约听那先生说起朝廷武官的事。想来二哥是想替父亲分忧罢。”
解和眼眸微眯,心思转得飞快。
许安桐写完,觉得这个字写得不错,抬眸看解和:“外祖父,我的字最近是不是也有长进?”
解和哪有心情看他写字,只是敷衍地看了一眼,只见那上面写着“清雅”两个字。
许安桐望着解和:“外祖父,我喜欢这姑娘。我跟母妃说了,母妃说她不方便出宫。让我来找您说这事。”
解和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处理许安桐儿女情长这些小事,看他来说便应下。
等着许安桐走了,立即去找人查许安泽的事。
跟武官有关?!
难不成许安泽已经想到如何制约那些跋扈的军门的办法了?
解和想到这里心中一紧,总觉得这事是他想差了。
郭府已经跟许安泽订了亲,郭若雪与许安泽不日就要成婚。眼下许安泽的不仅有赵皇后的赵家,还有郭怀禀那个老狐狸的支持。而他只让许安桐娶一个清雅,是否赢面也太小了些?
可眼下朝廷上也没有适龄的姑娘能嫁给许安桐,成为许安桐的助力了。
解和蹙眉,只觉得有些事似乎没有按照他谋算的方向走。
倒是许安桐那孩子对清雅一见钟情在他的意料之内。
庆国公府应该不敢多嘴画的事。
罢了,成婚就成婚罢,反正那丫头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