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方才那次,还有一次是……难不成是山下小亭?
许安桐抬眸,看见清雅目光落在了放在不远处的白玉琴上。
许安桐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什么,以防万一,道:“姑娘既然住在这山上,应该知道这山上最近有重大活动。”
清雅点头:“皇家春祭。”
“即是如此,就请姑娘不要到处乱走,以免冲撞了贵人们。”许安桐做好一盏茶,双手俸给清雅。
清雅唇线紧抿,接过来,点点头。
茶还没有喝到嘴里,就听见院外有人推门而入,那人一边走一边唤:“兄长。”
清雅惊得肩膀一抖。
许安桐立即起身,开了房门又关上房门,把许安归拦在外面。
“怎么?”许安桐声音远了些,即便是远了,也很好听。
许安归兴奋道:“一会就要启程回去了,兄长不与我一起去打一只山间野味回去?”
许安桐若有所思,朗声道:“嗯,打完,你自己回去即可。”
清雅听得出来,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许安归不解问:“为何?”
许安桐道:“我再小住几日,看看这春景。”
许安归不高兴:“我很快就要回苍山了。”
“等入夏了,我去看你。”
许安桐与许安归的声音渐行渐远。
清雅轻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四溢。茶水温柔得像是方才坐在对面的男子。
她放下茶盏,起身,走到那白玉琴边,摸了摸那琴的质地。上等琴工细细雕琢,里面用的是金丝楠木,外面用了白玉。
这琴不是一般世家子用得起的。
清雅抬眸,环顾四周。
发觉侧间书桌旁,摆了很多画具。
她缓步过去,看见了许安桐这几日闲来无聊画的画,与他无事谱的曲。
抬眸间,清雅又看见了挂在墙上的玉笛。
原来那日与她对琴对笛的人,就是他。
可许都世家子,也从未听说哪个有这般风姿,精通音律,擅丹青,还长成那副天人之姿。
清雅低头沉思,回想方才扣门之人唤这男子四弟。
这男子又说他把她误认为他的六弟。
最近这山上大事便是皇族春祭。
皇族来了三位皇子……二皇子许安泽,四皇子许安桐,六皇子许安归……
这人是……四皇子许安桐?!
清雅看了看那白玉琴,又看看了这玉笛,回想方才他烹茶一举一动都带着风雅,便肯定是他。
他是皇子啊……
清雅眼眸瞬间就变得暗淡了许多。
她从屋里退出来,轻轻带上了门,走在回去的山路上,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这小院子,便头也不回的上山去了。
*
许安归精力旺盛,拉着许安桐在山野里猎兔,倒真让他打到几只。
他拎回去给永承帝看,惹得永承帝直笑,打趣他晚上有野味吃了。
在一边许安泽则是缓缓攥紧了拳,一脸戾气。
许安桐看在眼里,原本温润如玉的脸瞬间变得阴沉。
銮驾回朝。
许安桐拉住许安归借一步说话,交代他回朝就立即往苍山去,一刻都不要多留。
许安归不解,想问缘由。
许安桐倒也不瞒着他,语重心长:“最近二哥在谋划立储一事。我怕你在许都待着,他看你不爽,会对你不利。二哥本就是嫡长子,这位置也本该是他的。你我既然都没有争夺的心思,不如给他一个安心。”
许安归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许安泽在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当太子。
许安归不傻,知道父亲偏爱他。
只是这一点就能惹得许安泽处处跟他作对,也处处忌惮他。
这事不仅兄长担心,他母亲贤妃也担心许安泽会对他不利,早早地把他送到苍山学艺,远离朝局。
许安桐这样交代,许安归无有不应的。
立储这事许安桐也不想掺和,他想着方才在崖下,许安泽与谋士那些话,就知道最近许都注定不太平。
他自请留在青龙山小住,说要看春景。
永承帝知道自己这四儿子就喜欢这些风花雪月,便同意他留下来。
送走銮驾,夕阳西沉,许安桐才回到自己小院。
他进屋看见茶桌上放着半盏清茶,扫了一眼屋里,那姑娘不在了,却也没给他留下只字片语。
许安桐略一沉思,转身往山上去。
他沿着山路往上爬,在山路尽头看见了一座宅院。
这便是那晚跟他合奏的人,住的地方吧?
许安桐上前,想去扣门,却发觉这宅院竟然已经上了锁。
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