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灯笼,他们很难不联想到林府中的人皮灯笼。
玉宸抓住徐榕审问道:“你们搞出来的什么破灯笼?”
徐榕吓得连声哭诉道:“我不知道啊,我没见过什么灯笼啊,我真的不知道主人都会些什么,只知道他很厉害。”
“你叫他什么?”玉宸神色一变。
徐榕又是连道:“妖人,我说那个妖人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闹了这么一出,萧长陵得了消息也急忙赶来。
说来也是奇怪,三位赫赫有名的仙君再加上萧城主,竟然在短时间内对此事束手无策。
“太嚣张了!”南宫明捏住拳头道。
里头的几位仙君正在商议,他们几个坐在一楼的角落里不断控诉着那背后妖人的恶行。
叶青萝和南宫明越说越激动,楚相澜却是一言不发,叶青萝说到激动处还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他,道:“你怎么了?被打傻了?”
楚相澜“蹭”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众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却无一声解释,只是抓住楚月檀就道:“走,赶紧走,这个地方待不得了。”
对上几人不明所以的目光,楚相澜压低声音道:“或许,我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了。”
“是什么?”南宫明立马问道,恨不得赶紧知道他的身份,然后叫上几位师长前去将他绳之以法。
“魔君。”楚相澜重重吐出一口气来。
南宫明悬着的心又放了下去,道:“嘁,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不就是魔君吗,你不就是吗?”
“不一样的。”楚相澜道:“实不相瞒,我以前还是挺厉害的,这不是在大战时受了点伤,后来为了逃出飞云涧又付出了点代价,这才变得这么菜......”
“那就更不应该怕他了呀。”南宫明一拍大腿,道:“楚师兄,这次是我们大意了,等下次,等你养好伤,我们再去找他算账。”
“算不了的。”楚相澜简直就是欲哭无泪,“我们遇到的那位,是我的顶头上司。”
叶青萝怔道:“你们魔族还有等级制度啊?”
楚相澜道:“我在城外一开始觉得不对劲,是因为我感受到了一丝压迫,后来离得近了,又察觉到那压迫感有一点熟悉,我思来想去,能让我产生天然的臣服感......也就只有他了。”
“到底是谁?”南宫明追问道。
“魔族小殿下。”楚月檀道。
“你怎么知道?”楚相澜见她抢答,正纳闷着呢,又听自己的这师妹微微一笑,道:“猜的。”
“真的?”楚相澜问完又立马接道:“师妹,知我者你也,我说的就是他。”
楚月檀当然不是猜的,早在她看到人皮灯笼的第一眼就隐约觉得是他,现在一听楚相澜的那番描述,可谓是彻底确定了。
“真坏啊。”南宫明道。
这句评判楚月檀是不认同的,若世上真有善恶可分,那她认为最难辨的当属谢扶。
人皮灯笼是他的手笔没错,但以楚月檀对他的了解来看,兴许谢扶只是认为好玩儿。
谢扶是天生不知善恶的,楚月檀尤记得前世他在自己面前杀了一家人,然后还认真地问自己:“有什么问题吗?多有趣啊。”
死的是一家三口,起初那小孩儿在山间遇到她与谢扶,好心地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那一家人对他们热情至极,将淳朴的待客之道发挥的淋漓尽致。谢扶也满意极了,准备送给这家人一场难得的机缘。
但是,那小孩儿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递给谢扶一根糖葫芦。
谢扶最恨那东西,见到糖葫芦串的刹那,就手起刀落一连杀了三个人。
想到此处,楚月檀不禁看了几眼站在角落里的徐榕。可以说谢扶之所以这么恨糖葫芦,有徐榕的一份大功劳在里面。
徐榕被她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尤其是楚月檀的眼底还毫不掩饰出了同情与可怜。
“怎么了?”徐榕不自在道。
“没什么。”楚月檀道:“徐榕啊,你还记不记得谢扶?”
“谢扶?”徐榕乍一听这名字有些熟悉,仔细一想才道:“哦,当年那个河边的臭乞丐啊,我记得他有一段时间不是老赖在常元道长的身后吗?”
“我让你想的不是这个。”楚月檀道:“我让你想的是,当初你是怎么把他推到河里,又是怎么诬陷他偷吃了糖葫芦往他头上扣了一个偷盗的罪名。”
徐榕神色尴尬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诬陷的......等等,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他有什么好想的,说不定早在哪个巷角被饿死了。”
他一说完,发现楚月檀看他的眼神更不对劲了,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悲悯。
如果在雍城的人是谢扶,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甚至她怀疑谢扶找上徐榕都是算好了的。
徐榕又怎么会知道当年他随意摆弄的那个河边孩童,就是从飞云涧里头出来的魔君呢?可怜他死后帮谢扶做事还要一口一个叫着主人。
可惜,如今的徐榕对这一切完全不知。
随着楼上的门扉一开,里面的几位仙君也有了计策。
萧长陵是由玉宸搀扶着下楼的,看来他旧疾恢复得不错,好歹是能短时间站起来。只是那条左胳膊怎么都使不上力。
楚相澜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对几位同门再三嘱咐,莫要这么着急地说出作乱的就是谢扶。
不过,就算是没有楚相澜,玉瞑还是当机立断道:“去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