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与文鸳没有乘马车,因着文鸳对宫外的一切都很好奇,左看看右看看,不肯乘车。
文鸳走到一个卖香包的小摊面前,挑选着五颜六色的香包,晏宁却被不远处闲聊的妇人吸引了注意。
“就说是呢,这个三皇子不仅荒淫无度,还追着一个妓子要娶她做皇妃呢。”
“你听错了,不是妓,是好人家的姑娘,听说人家姑娘不肯,三皇子就用强,逼得人家姑娘自尽。”
“我怎么听说是三皇子每天流连烟花之地,得了脏病,京中没有贵女要嫁给他,所以只能找个百姓里,好人家的姑娘配婚。”
晏宁侧目凝神,这些消息竟然传播得如此之快,还如此离谱,估计不日便会传到神宗耳中。
等到时神宗大怒,三皇子想再求娶巧儿怕是不成。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出神,你瞧这个好看不。”文鸳将手中的绣花香包拎起来,在晏宁跟前晃了晃。
晏宁回过神笑道“好看,喜欢就买下吧。”
“我这三哥真是荒唐。”文鸳凑到晏宁耳侧悄声道。
“怎么了?文鸳为何这样说。”晏宁微微侧目,面上带了些好奇。
“听说他强娶民女,逼的一个良家子上吊,父皇生了大气呢,关了三哥禁闭。”
晏宁有些诧异,没想到裴宗祈的动作如此之快,不过数日便将他们之前所计,行得七七八八。
如今圣上大怒,三皇子恐怕不敢再有强娶之事,巧儿也便安然,杨封也可安心了。
文鸳叹了口气转而道“父皇最近烦得很,母后才把我打发出来,让我少在父皇跟前晃,免得他烦心。”
晏宁眼眸微转,引导道“三皇子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必圣上的气消散了,也便罢了。”
“不是三哥的事,是二哥的事。”文鸳说着捂着嘴偷笑“嫂嫂你有没有听说二哥被南诏抓走了。”
“你二哥被抓走了,你这么开心?”晏宁无奈笑笑。
“哼,看到纯妃那副神气样子我就生气,如今二哥被抓,她蔫头蔫脑,我自然是开心。”转而文鸳又有些叹息“不过我还是想二哥能平安归来,我不想看父亲因着这件事忧心。”
晏宁见小姑娘一脸愁容,觉得好笑可爱“你别操心了,朝廷上的事自然有朝臣和圣上忧心,你个小丫头就别苦恼了,开开心心出来玩吧。”
“嫂嫂说得也对。”到了雅楼文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果真两人在雅楼遇到了丰和中,大堂内有一姑娘,脚腕和手臂戴着铃铛,身着浅粉色的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嘴中含着一朵粉色的月季,正翩翩起舞。
那女子在酒楼中央的舞池,身段轻盈,柔若无骨,娇而不媚。如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
而舞台侧方坐着一个身穿墨绿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袍的男子正在抚琴,那男子带了碧玉翠冠,正是丰和中。
文鸳看得痴了,古乐余音袅袅,绕梁不绝,眼前女子舞姿翩然引人入胜。
大厅观舞之人,有人吟诗,有人品酒,有人作画,着实有些风雅。
“裴夫人。”
一声轻柔的声音响起,晏宁和文鸳转头看去。
文鸳不禁感叹“好漂亮的姑娘。”
巧儿微微点头“多谢姑娘夸赞。”
“巧儿姑娘。”晏宁开口回礼。
“此处人多吵闹,裴夫人可愿上楼坐坐。”巧儿的眼眸落在晏宁身上,礼貌地问道。
丰和中一曲弹完也看到了几人,起身款步而来“嫂嫂怎么来了。”
随后他看到驼玉,从腰侧拿出折扇,行礼道“驼玉姑娘。”
晏宁浅笑,对丰和中道“前来坐坐。”后看向巧儿“巧儿姑娘请带路。”
巧儿带着众人来到一间雅房,唤人送了些酒菜。
“裴夫人,巧儿谢夫人解当日困境,如今这杯酒巧儿敬夫人。”
晏宁满上了酒杯,一饮而下,随后笑道“巧儿姑娘不必客气,若是姑娘不介意,唤我晏宁吧。”
巧儿笑道“那请夫人也唤我巧儿。”
几人又饮了几杯酒,巧儿为众人弹了几曲,文鸳缠着丰和中弹词论曲。
晏宁品着酒,曲调哀怨勾起了晏宁愁思,不知不觉竟然喝了半壶之多,脸颊上已经染上了一层粉色,身上也沾染了些酒气。
“胜兰君子,为什么你鬓边总是别着海棠花呢,昨日见你鬓间有,今日也有。”文鸳问道。
丰和中轻轻拂了拂鬓间的海棠,眉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只是喜欢海棠罢了。”
晏宁轻笑带了些醉意“融庸是爱花还是爱人?”
丰和中的眼眸有了一丝诧异,转而笑道“嫂嫂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