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裴宗祈的狠戾历历在目,他要杀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动手,反而做出这许多腔调来,无非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会是什么呢?他娶晏宁回府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亲贵娶亲,情是最不重要的。
呵呵,晏宁笑出声,自成婚以来,裴宗祈对她爱护有加,用情至深,无条件地偏袒和疼爱。
一度让自己以为她与裴宗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尽管她无数次地告诉自己世界上本就没有天作之合,都是人为,她还是纵着自己清醒的沉沦在裴宗祈的温柔之中。
她甚至还想着如何在朝堂之上帮助裴宗祈和太子党翻身。
真是可笑!
当日自己在长街被二皇子带走,连杨毅都对她有所怀疑,裴宗祈却丝毫没有半点疑心。
当日想来情真意切,如今想来却是寒心彻骨。
“夫人怎么在这?”裴宗祈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透过竹林沙沙的风声带着些许冷意。
晏宁回过神,强压下心中被欺骗的怒火和被负心的痛苦。
她脸上依旧是温和柔软的笑“昨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这房中放了很多灵位,相爷还要掐死妾身。”
“夫人许是昨夜读书太累,才会做一些没有边际的梦。”裴宗祈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他的琥珀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是呢,今日一看果然是做梦,这房内空无一物。更何况,我与玄宁情深几许,玄宁又岂会杀我。这梦真是荒唐。”言罢,晏宁用手帕捂着嘴轻笑。
见晏宁未有疑心,裴宗祈似乎松了口气,他走过来自然地握住晏宁的手掌“怎么手这么冰冷?”
晏宁反握住他“晨起霜露重,穿得少了就来着竹林中,许是沾了寒气。”
她的眼中满是笑意地看着裴宗祈的眼眸中染上了一抹心疼,心中不禁冷笑,这副深情的模样不仅骗过了自己,想必连他本人也被骗了吧。
“回房用早膳吧。夫人身子孱弱,日后可不能不用早膳便出门。”两人并肩而行,活似一对恩爱夫妻。
“听说今日夫人责罚了玉明?”裴宗祈漫不经心地开口。
“玉明是裴府的老人了,我本不该罚她,只是今日她言语顶撞,我便罚她在廊下跪了会儿,怎么了玄宁?”
“也不是什么大错,夫人消气了便罢了吧。”
“绿芜,一会去让玉明起身吧,今日她受了罚,膝盖不方便,便回去休息一日吧。”晏宁的话给了裴宗祈的面子,他也并未再多说什么。
“昨日才看了那一点书,玄宁今日可还陪我继续温书?”
“夫人唤我,我自是要陪的。”裴宗祈笑着捏了捏晏宁的手掌,冲她眨眨眼,上挑的桃花眼满是深情。
两人用了早膳,一同回了书房。
晏宁在看考核的书籍,裴宗祈在看变法的章程。
屋内一片岁月静好,只是两人各怀鬼胎。
“玄宁。”晏宁轻柔的声音响起。
裴宗祈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看她。
晏宁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玉玦,正是当日她为裴宗祈挑选的礼物。
那玉玦上的小狗欢快地摇着尾巴,笑意盈盈的模样,憨态可掬。
“这是什么?”裴宗祈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今日是你生辰,我知道你不喜欢大操大办,只是为你挑选了这份礼物。”
敲门声响起,晏宁唤人进来。
绿芜端着一碗长寿面走进来,放在桌上,悄悄退出去。
“本身想着亲手为你做一碗长寿面,奈何阿意手笨,学了许久还是做不好,便让小厨房做了一碗。”晏宁的面上闪过一抹愧疚,她轻轻握住裴宗祈的手指摇了摇。
“愿我的玄宁,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裴宗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裂痕,转瞬即逝,他抿了抿唇,眼中有些复杂,一抹柔意化在眼底。
“谢谢你,阿意。”半晌裴宗祈温声开口。
只是他收下了晏宁手中的玉玦却并未吃那碗面“早膳吃得太晚,如今却吃不下了,等晚些再吃吧。”
晏宁笑笑,并未强求,转而她开口问道“玄宁可是在准备变法?”
听了晏宁的话,裴宗祈眼中的柔意烟消云散,只是轻笑问道“晏宁对变法感兴趣?”
晏宁摇摇头随即开口说道“是不是做了录事就可以记录变法进程了?”
未等裴宗祈回答,晏宁将视线落在手中书上喃喃自语道“若是能成功考过录事就好了,这样便可以帮玄宁了。阿意知道玄宁胸有大志,是为国为民的好官。”
“哎”晏宁有些懊恼地锤了一下头“还是要更加努力一些,这样才能帮助玄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