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的另一只手握住裴宗祈的手指,心有不忍,她并不想欺骗他,可是如今自己的境地进退两难,却不得不如此。
她愧疚地开口道“今日之事仅此一次,我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
“够了,回府在腻歪吧,当周边无人吗。”杨毅不耐烦地打断身侧互诉衷肠的两人。
裴宗祈的薄唇微微挑起,眼中的忧色褪去,弯起一抹轻笑“今日之事,多谢瑞得兄。”
杨毅冷哼一声,扫视了一眼晏宁,冷冷开口道“好好查查你这小夫人都去做了什么吧。”
言罢便飞身跃上棕马之上,驾着马驰骋离去,临走前他坐在马上深深地看了一眼晏宁。
那一眼难掩冰冷的寒意与怀疑。
“游街时因着看今棠妹妹看得认真,不忍心打扰她,想着独自在茶楼下转转,却不承想见到公告栏那边甲库在招录事,便进了礼学馆,誊抄了一份文章,不曾想耽搁了些时辰,出来之后发觉自己不识得相府的路。”杨毅刚刚的眼神让晏宁有些心惊,她小心地和裴宗祈解释道。
裴宗祈定定地看着晏宁,眼眸中尽是柔和温暖,却让晏宁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
“阿意不必解释,我相信你。”裴宗祈捋了捋晏宁耳侧的秀发,温声笑道。
晏宁的眼波微动,看着裴宗祈温暖如日地笑,一时间她有些目眩。
今日她消失了那么久,连杨毅都看出不对劲,裴宗祈却没有丝毫怀疑。
她有些看不懂裴宗祈,或者说她一直都未看懂过裴宗祈。
二皇子拓跋珣对晏宁有几分情意是真的她尚且不得而知?
那裴宗祈对自己...又有几分情意是真的呢?
透过他温润的笑颜,晏宁死死地攥住自己即将溶化的心,究竟他是真的无条件信任自己,还是如拓跋珣一般另有所图呢……
她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迷雾森林中的孤立无援的小鹿,前方是一片迷茫和未知,她不敢贸然前进一步。
或许迷雾背后是花团锦簇的原野,抑或是让她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
裴宗祈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见她心不在焉悄声问道“折腾了一天阿意是不是累了。”
晏宁点点头,身上却是疲惫,不仅是因为昨晚府内日夜颠倒的闹腾,还是今日应付二皇子殚精竭虑都让她身体和心里疲累不堪。
裴宗祈一只手环住晏宁的腰侧,带着她飞身一跃,翩然落到白色骏马马背之上
吓得晏宁惊呼一声,紧紧攥住裴宗祈宽大的衣袍。
因着是第一次骑马,让晏宁的身体有些僵直,她挺直了腰背一动不敢动,生怕马儿发了性将她摔下去。
见晏宁小心谨慎的模样,裴宗祈调笑道“阿意莫怕,追风听话得很,况且有我在也定不会让你摔下去。”
晏宁稍稍宽心,靠在裴宗祈的怀中,找到了舒服的姿势。
裴宗祈纵着追风徐徐漫步在喧闹的街道之上,眼前一片繁荣,耳侧朗朗清风,却未让晏宁心中烦恼消散。
“娘子想做录事?”裴宗祈清冷的声音骤然在晏宁耳侧响起,让晏宁微微回神。
“正好看到了,便想着试一试。”晏宁微微偏过头,她看不到裴宗祈此时的目光,也听不出他语气里的任何波澜。
“这怕是难办,南夏还未曾有女子入仕,更何况...”裴宗祈有些犹豫,并未言下去。
晏宁有些疑惑地询问“更何况什么?”
“礼部是由左相岳忠闵管辖的,我与他向来不睦,你若是想在他手下谋职,恐怕是不易。”
裴宗祈顿了顿,转言道“不过若是娘子实在想入甲库,为夫倒是可以想些旁的办法。”
晏宁摇摇头“随缘吧,有些事情不能强求。”
裴宗祈将下巴垫在晏宁的肩膀处,闻言道“娘子若是觉得在府中时日无聊,可常去参加一些京中夫人们的聚会,我也会多带娘子出来散散心。只是莫要再如今日一般凭空消失。”
晏宁发丝传来淡淡的清香,随着然然清风,绕的裴宗祈心下痒痒的,他低头看向晏宁,正好看到她衣领下颈侧昨日他留下的淡红色吻痕。
那抹红色浅浅地印在她白皙的脖颈,看起来带着些许的禁欲。
又想到昨日晏宁在他身下的娇媚模样,他闭上眼深呼一口气,努力压下心猿意马的躁动。
“玄宁?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想去甲库吗?”晏宁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