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受了这个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赏她。
刘氏也为客气,笑眯眯地接过晏宁的赏赐,然后是这屋里的大丫鬟玉明和贴身伺候裴宗祁的两个小丫鬟玉流和玉隐,晏宁受了礼后都赏了金裸子。
晏宁的两个陪嫁,绿芜本就嘴笨,平日里跟在晏宁身旁,也未见过此等场面,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见过相爷。”
身旁的玉流见绿芜这个样子朝玉隐努努嘴,心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连丫鬟都如此没见过世面。再去看玉明,却被玉明瞪了回来,才撇撇嘴低下头。
柳氏让王妈妈派过来伺候晏宁的紫枫确是机敏,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机灵,拜过相爷之后说了几句祝辞。
新婚次日裴宗祁本是可以休沐三日,却因着今日晏宁需进宫参拜皇后娘娘,裴宗祁便想着送晏宁入宫后,去太子那转转,待晏宁那边俗礼结束再一同与夫人回府。
玉流与玉隐伺候着裴宗祁穿戴,刘妈妈则垂首站在晏宁身侧向晏宁介绍着宫中礼仪。
裴宗祁斜眼看去,今日晏宁穿的是套紫色配着月牙白与云青的刺着兰花的三色长袄,淡紫色的薄纱综裙,显得整个人温婉又端庄。
绿芜给晏宁挽了一个朝云近香髻,髻前缀着些许墨蓝色的织金镂花的花钿,她的手中拿着翡翠玉兰的点翠步摇,想着插入发髻之上。
却被走上前的裴宗祁示意将步摇递于他手中“自古便有新婚之日丈夫为妻子描眉的习俗,为夫手拙,怕无法化的长眉入鬓失了娘子美貌,替娘子攒钗可好。”
铜镜之中的晏宁脸上飞上一抹红晕,望向神情专注的裴宗祁,心中暗暗大呼“别撩了,别撩了,再撩孩子要被忽悠瘸了。”
裴宗祁微微侧目,神情专注地将翡翠玉兰的点翠步摇斜插入晏宁的发髻之中。
两个人就这样一站一坐对镜贴花黄,一个清雅,一个温婉,怎么看怎么般配,给裴宗祁挂玉坠子的玉隐不由得赞叹一声“相爷与夫人在一块,当真是金童玉女,般配得很。”
玉隐向来伶俐,深知自家相爷本就是重情重义之人,对夫人就算没有情谊,也会相敬如宾,看着今早这副样子,相爷怕是对夫人满意得很呢。
“是吗?”裴宗祁轻笑,微微俯身与晏宁同入镜中,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晏宁有些不好意思。
她轻轻推了推裴宗祁的胸膛,似是嗔怪地柔声开口“相爷!”
“夫人这是害羞了。”身侧的紫枫讨巧地开口道。
一屋子的丫鬟都嬉笑出声,哄吵之中,裴宗祁清朗的声音虽小,却犹如玉盘掷地,重重砸在晏宁心中。
“确实般配。”
晏宁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裴宗祁宽大的衣袖,闻言开口道“快走吧相爷,该迟了。”
相府门口早已安排好了马车,御马训练成熟,路途并不颠簸,马车空间很大,中间还放着一个檀木的小桌台,桌台之上放着茶碗杯具,看着十分风雅。
裴宗祁似是昨夜未休息好,似是在闭目养神。
晏宁确是活力满满,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掀开马车侧面垂着的镂花车帘,一双明媚的眼眸打量着车外熙熙攘攘的集市。
沿途的酒馆茶肆,小摊商贩,甚至是来来往往的赶路人,都让晏宁觉得十分新鲜有趣。
晏宁这样瞧了一路,竟忘了时辰,再次将视线收回的时候,却看到裴宗祁正看着他,嘴角正挂着些笑意,眼底却没有含笑,见她回头依旧是往日一副温润模样。
“娘子若是想在外面走走,若是回来得早,为夫可以陪娘子在集市中逛逛。”
晏宁看向裴宗祁的眼眸,他的嘴角常含着笑意,可是晏宁总觉得他的眼眸中没有笑意,那双狭长的似是含情的桃花眼,总让晏宁觉得深不可测,可以看透一切。
“多谢相爷。”晏宁微微颔首。
裴宗祁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桌上的茶盏,淡淡开口“你我夫妻,不必客气。”
“相爷,午门到了。”小厮停稳马车,在车外开口道。
两人下了马车,晏宁上了去皇后宫中的步辇,裴宗祁则阔步前往太子所居宫殿。
旁的不说,看着周围顶高的城墙,红砖绿瓦瞧着好看,却无比森严,晏宁的心下有些不安。历史中二皇子逼宫弑父后,皇后跟着殉葬而死,说是殉葬,皇后乃太子生母,如何身死也未可知。
晏宁下了撵轿,随着宫人入了皇后的凤仪殿,她垂着眸不敢东张西望,依旧被豪华的宫殿陈设所震撼。
晏宁踏入正殿,却未见皇后身影,只见一个宫女模样的姑姑,指着正殿中央的软垫,开口道“皇后娘娘正在更衣,夫人暂且在这跪等娘娘吧。”
“跪等???”晏宁心中飞过一万个卧槽,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微微抬起罗裙,轻轻跪在软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