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弯腰,将温热的手掌覆在姜喜星额头上面感受温度。
“你能摸出来吗?”姜喜星露出一颗头发凌乱的脑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开口,“楼下医药箱里有温度计。”
“有一点烫。”陆濯直起身,“我去楼下拿温度计。”
少时,陆濯回到卧室,他不仅拿来了温度计,还端上来一杯温度适中的蜂蜜水。
喝完蜂蜜水,姜喜星嗓子好受了一些,接过陆濯递过来的温度计,她拉开睡衣衣领,“我感觉我没有发烧,就是感冒了。”
陆濯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盯着地毯上的花朵图案,“以防万一,还是量一下吧。”
姜喜星:“好吧。”
两人相顾无言了五/六分钟,姜喜星拿出温度计递给陆濯,陆濯仔细看了看,松了一口气,“恭喜你,没有发烧。”
姜喜星皱皱鼻子,“但是,我感冒了……很难受。”
陆濯低声安慰她,“总比发烧,要去医院输水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体质的原因,姜喜星从小到大几乎很少生病,但每次生病都来势汹汹,大部分人吃几粒退烧药就能好的、普通程度的发烧,她基本都需要去医院输两三天的水才会好。
曲指在姜喜星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陆濯说,“你先起床,我去楼下做饭,吃完饭赶紧把感冒药吃了。”
从床头抽了张卫生纸压在鼻子上,姜喜星病恹恹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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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濯熬了白米粥,炒了两道青菜。
菜色看着虽然清淡,不过他做饭一向好吃。可……生病会抑制食欲,怕吃不下浪费,姜喜星只让陆濯给她盛了半碗白米粥。
“我爸呢?”饭吃到一半,姜喜星才想起来问。
陆濯说:“和你干爸一起又去钓鱼了。”
姜喜星扯扯嘴角,煞有介事地对陆濯道,“你到中年的时候,可千万别染上这个‘坏毛病’。”
陆濯淡笑,“为什么?”
“因为……”姜喜星解释,“没有人能受得了隔三差五就吃一顿全鱼宴,尤其是,对于我这种不太喜欢吃鱼的人来说。”
惊讶和欣喜在陆濯眼睛里浮现,抬眸,看到姜喜星如常的神色时,他表情顿住,继而迅速恢复平静。
姜喜星这话说得很暧昧。
但是,她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
又或是。
这句暧昧、充满暗示的话,由她对他说,就会变得不暧昧,失去其隐含的意思。
没办法,他们太熟了,很多暧昧亲密的话也早在青春期到来之前,他们懵懂天真之时,就已经不知其含意地相互说过了。
不得不承认,青梅竹马的关系,是幸之万幸,同时……也是无形的桎梏,牵绊、束缚着率先确定爱意的那个人,令他更加踟躇,不断胆怯。
偶尔,陆濯也会想,如果……他和姜喜星,从小没有一起长大就好了。
如果从小没有一起长大,他们相识于初……小学或者幼儿园,他们之间少一点无法言说的羁绊,会不会顾虑就会减少一些,表白也会轻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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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和感冒药,姜喜星回房间休息,昏昏沉沉地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嗓子好了一些,不像中午起床那会儿那样干痛难受了。
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她拿过手机给李榆发了一条消息。
【喜欢星星:在吗?】
等了两分钟,李榆回复:被盗号了就“吱”一声。
【喜欢星星:吱——】
【小鱼:不借钱,不扫码,没有银行卡。】
姜喜星笑着打字:不借钱,不扫码,不需要银行卡。
【喜欢星星:咨询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小鱼:当然可以。】
李榆直接打来了电话,接通,她清甜的声音传进姜喜星耳朵里,“要咨询我什么问题呀,亲爱的星宝~”
斟酌片刻,姜喜星问:“季杨在你旁边吗?”
“季杨吗……”李榆低头,正好与枕在她腿上举着手机订网红餐厅的季杨对视,她拍拍他的脸,示意他先去卫生间。
季杨莫名地,极其不情愿地站起身,随后,他听见李榆说,“他不在,出去买烟了,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季杨:“……”
他根本不抽烟。
“那个……”姜喜星犹犹豫豫地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李榆了然地“昂”了一声,“然后呢?你朋友怎么了?”
“她……那个,不小心看、看见了,她发小的腹……”姜喜星捂着脸,尴尬地小声道,“腹肌。”
李榆沉默半响,语气平静,“我以为你早就看过了。”
“怎么可能!”姜喜星激动的,即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着也要艰难道,“男……咳,男女……咳咳,授受不亲!!没事……咳,没事我看陆濯腹肌干什么!!!”
李榆狡黠地笑道,“宝贝,我没说是陆濯啊。”
姜喜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