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所以才想问问你呀。”傅云潇思索了一下,似乎觉得直接问印常赫有些冒昧,讪讪住了口。
她又帮印常赫倒了杯水,以示歉意。
印常赫本还等着她继续问,自己也好获得更多信息,但偏偏傅云潇止住了话题,他顿时卡在了不上不下的位置。
默不作声地将杯中尚有温度的水几口喝完,液体也没压住情绪,反而似乎更助长了心里横生的那股劲儿,印常赫呼吸沉了沉,心里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没底。
再没有留下的理由,他起身准备告别,走前还想着傅维诺喝完酒就断片的事情,便叮嘱傅云潇提醒傅维诺看枕边的礼盒。
相处了会儿,傅云潇此刻倒是对他态度挺好的,一口答应下来,大方的送他出门。
“今天谢谢你啦。”她朝着离开的印常赫挥手,见人家走远了才关上门,打湿了帕子进屋给傅维诺擦脸和手。
傅维诺睡得很沉,呼吸绵长,脸颊上印着两团红晕,嘴唇因为热也微微肿起。
傅云潇也没想到傅维诺喝酒这么上脸,看着一副要上火的模样。怕他醒来头疼,她还倒了杯蜂蜜水喂了傅维诺一半才接着让他睡。
之后又打电话告诉舅舅舅妈这件事,将聚餐时间延后。
等到薄暮冥冥时,傅云潇看天要下雨收起了衣服,刚上二楼便听见开门声,傅维诺扶着脑袋一脸难忍地走了出来。
“哥你醒啦,想吐吗?”她抱着衣服停下脚步。
傅维诺脑袋像是□□涸的浆糊黏住了一半似的堵塞着,闷闷的痛,他敲了敲太阳穴,企图把堵塞的地方敲开,但显然并没有效果。
“没事,睡了一觉好多了。对了,舅舅舅妈那里!”他突然想起自己还答应了去外家吃饭呢。
“没事,我给舅舅打电话说你同学聚会喝多了睡着了。”傅云潇见他没事便先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出来,剩下的递给傅维诺。
傅维诺接过,拎得离自己远远的,深怕沾上一点。
“那就好,还好有你。”
“那是,你妹妹我可靠谱。”傅云潇骄傲一笑。
傅维诺本想摸摸傅云潇头的,只不过风一吹,他身上的气味就不断扩散开来,臭得心发慌,便没动作。
“饿不饿,晚上我做饭吧。”傅维诺将衣服先挂着架子上,准备去洗漱。
傅云潇见他要洗澡便准备下楼,自告奋勇:“我做吧,你休息休息。”
“好。”
因为喝过酒的原因,洗澡时傅维诺水温都不敢开太高,生怕晕倒在浴室中,因此洗得也不快。
等他洗漱完想着时间还早,又顺便把被子被套全换了。床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盒子也被他疑惑的看了眼之后放在一旁,还以为是自己喝醉时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小时候的玩具。
没一会儿,傅云潇就在楼下大声喊他吃饭。
简简单单两菜一汤,二人面对面坐着,傅云潇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傅维诺依稀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中出现了印常赫,但有些不敢确定。
“云潇,今天谁送我回来的?”他问。
傅云潇眼睛都没离开屏幕,分心回答:“你同学啊,一个男生呃……人。”
男同学?难道是印星纵?
不过他不是也喝醉了吗?
算了,可能比他先醒酒吧。
“我还招待他坐了会儿呢,他看起来不太爱说话,喝了杯水就走了。”
那估计是印星纵了,傅维诺给他发了条信息道谢,一边回复傅云潇:“你做得很好。”
“啊对了,他走前还叮嘱我让你看看你枕边那个黄色盒子呢。”傅云潇突然想起印常赫的叮嘱。
傅维诺想到了刚刚发现的小礼盒,恍然大悟不是自己曾经的东西,而是新带回来的。
“是他给我的吗?”
“不知道哇,反正和你一起回来的,他叮嘱我让你拆开看看。”
“好。”
傅维诺想着难道是印星纵送了他什么毕业礼物?于是吃饭的速度快了些,吃完便让傅云潇把碗留着给他洗,自己先上楼去把礼盒拆开。
鹅黄色的礼盒上精心系着礼带,他小心打开,里面放着一封信和两颗糖。
信纸散发着浅淡的墨水香气,上面字迹工整,一笔一划,一字一句都彰显着对方的认真与心意。
[至傅维诺同学:
很抱歉在愉快的升学结束之际还写下这封信给你带来困扰,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虽然仅仅接触了三四个月,但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牢牢记住了你的名字。
也许我们并没有在紧张的几个月时间中有过多交流,甚至于你可能并不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件往事,但我会一直记住那天值日结束的傍晚,那颗挽救我低血糖的橘子硬糖友谊……
……
写下这封信只是想将我一直放在心里的感激与仰慕告诉你,那颗橘子硬糖很甜,但我觉得桃子和西瓜味的也很好吃,所以想分享给你。希望之后的你也能万事顺遂,前程无忧。]
这封信并不算长,词藻也不华丽,有些句子中甚至带着口语化的语病。
但傅维诺仔细看完后却觉得深受感触。
这是一封情书,但与以往收到的情书截然不同。它满载着年轻人的豁达与真诚,导致傅维诺甚至不忍丢弃这封信,而是将这份少年心事好好收了起来。
那人说得也没错,傅维诺确实记不得这段往事了。现在回想复学那段时间,他脑海中除了印家和闻希的事情记得清楚一点,其余只剩下复习和题目。
盒子里另外有两颗糖和一枚金属仙鹤书签,他一齐收好,保管在展览柜内。
既然礼物不是印星纵送的,那就不用考虑回礼了。带着好心情,他把碗洗了回来,就收到了印星纵迟迟的回复。
[印星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