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有同样情况的还有印星纵。
电话那头是印老夫人家的管家阿姨,她声音颤抖,有些语无伦次:“傅、先生!您快回来吧,三夫人都快哭晕过去了!”
她身边声音嘈杂,傅维诺好险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只不过说完这句,那边就更加混乱,风芷兮的哭声格外凄厉,与平时感念印常赫时很不一样。
印星纵那边也在接电话,只见他面上空白了几秒,然后飞快的往楼下跑去。
应该是出大事了,傅维诺挂断什么也说不清的电话,让闻希帮他和印星纵请个假,就跟着追印星纵而去。
事发突然,来不及联系司机来接。印星纵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瞬间就不见了身影。
等再看见他时,他刚招到辆出租车,正准备上车。
傅维诺三两步赶上一起坐进去,告诉了司机地址。
随后他观察印星纵,这人陷入了一种兴奋到大脑空白的地步,身体轻微抖动,手脚一刻闲不下来。咬了手指就去扣裤腿,定不下心。
“电话里没讲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维诺问印星纵。
印星纵略显紧张的看了他一眼,和管家一样,语无伦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言能力,抖抖索索地说:“七叔…七叔回来了。”
这个状态和当时自己看见妈妈浑身是血的进手术室时太像了,那种心脏被捏紧的痛苦感觉现在还能让傅维诺回忆起。
可能是印常赫的尸身找到了被送回来了吧,傅维诺想,这样的话印家人的激动也就很好理解了。
不想再刺激印星纵,傅维诺闭上嘴不再说话,也不过多关注他,闭眼等着到达目的地。
除了在门口识别身份时耽误了些时间,计程车一路畅通。等车停在了别墅门口,印星纵就只留给了傅维诺一个慌张奔跑的背景。
扭头,司机正紧紧盯着他。
“……”结完账,司机好奇的观察了附近一眼,才慢悠悠的开车离去。
而他则往屋内走。
一路上傅维诺观察着附近的痕迹,并没有护送人员或者灵车。但还没靠近大门,一阵夹杂着尖锐哭嚎和宽慰的嘈杂声便传入耳中。
他担忧的想着风芷兮的状态,步子不禁快了些,推开大门,将大厅情况尽收眼底。
第一想法是,人应该都到齐了。
沙发附近,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站在外围拥着拭泪,一群孩子在旁边罚站似的站了一排,遮住了里面的景象。
耳边风芷兮的哭泣声与大伯母的劝慰一起往脑袋中挤,他抬脚往里走了几步。
随着距离靠近,被遮住的几人也暴露在他眼中。
风芷兮软倒在大伯母身上,正发泄似的锤着谁,印老夫人背着身看不见脸,但往日挺直的脊背今天也略显佝偻。
而在所有人包围着的中心,一个身形颀长,肩廓宽挺的陌生男人也背对着他。
他的肩章在光线直射下沿着边缘发光,油然透露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站在最边缘的印星舒先发现了他,仰着头喊:“七叔叔。”
这一声提醒了她身旁的大嫂,她扭头:“小诺来了。”
一瞬间,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了傅维诺身上,包括正在哭泣的风芷兮与那个陌生男人。
时间像在这一刻凝滞了一般。那个人帽檐下的双眼极沉,眉眼冷肃,五官硬挺俊美,薄唇嘴角向下,透出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视线并不紧盯,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凌厉而寒冷。穿过人群落在傅维诺身上,他一瞬间仿佛置身冰窖。
这张脸,他不能再熟悉了。
毕竟每天睁眼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他烧香。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新点了一炷香插在他的遗像前。
然后现在,印常赫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死、而、复、活、了!
现在大脑一片空白的变成了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拉到人群中被介绍的,也记不起自己是被谁按着坐在了沙发上。
只记得好不容易在脑海中找回神智说服自己勇敢面对,回过神,原本隔着人群的距离就变成了不足两米近。
他盯着印常赫的硬皮作战靴,试图观察他有没有影子。
完蛋,真的有。
那现在该怎么办?
他又开始头脑风暴,垂首安静的坐在一边,等风芷兮终于平息了心情挨着他坐下时,自然而然的将手放在傅维诺的背上揽着他。
“小诺,怎么了?”风芷兮鼻音浓重。
“没什么。”我想死遁。